所有的门窗都关合之后,屋子里显而易见地暗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连屋内的温度也骤然降了许多。
包工头手里还捏着一把抹泥刀,他紧张地咽下唾沫,攥紧了抹泥刀紧贴墙根站着。
阿乐走到平时睡觉的地方,掀开草席,从底下摸出一把细柳条枝来。柳条枝似乎还是刚来时折下的那一把,时隔这么久居然还没有脱水依然具有韧性,看起来,那些叶子还是新绿色,就是被压了个乱七八糟。
他握着柳条枝,环顾四周,工人们原本就在各处工作,站得很分散,但此时被他的眼光一扫,竟忍不住地就近三两抱团,彼此有所接触才有些安全感。
随即,阿乐的目光定住了,他看着一个角落,向前走了一步,但立刻,他的目光又像是随着什么跑动的东西移开了,他不再向着那个角落前进,反而举着手中的柳枝束冲着包工头冲去。
包工头一时吓懵了,手中的抹泥刀锋刃冲着前一动不动。只见阿乐一鞭抽下来,柳枝条在空气中抽出的声响“乎乎”的,及其有力道。
他的正前方被柳条枝抽中,一个惨叫声凭空传了出来,随后那块空地竟隐隐显出一个灰色的人影来!包工头吓得往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边上挤。
一屋子人都看傻了,眼睁睁看着阿乐举着柳枝束把那个人影从楼上打到楼下,再从楼下打到楼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年纪稍大的工人叫老崔,是队里唯二的外乡人,另一个就是阿乐。他突然开口说道:“这玩意我直道。这叫柳条打鬼,打一下小一寸!”
包工头看了他几秒,抬手就对着他后脑勺一巴掌:“你直道?你直道你咋不上啊?”
老崔苦着脸:“那你也没告诉我们有鬼啊。”
国哥挺身而出:“阿乐!你打累了吧,哥替你打!”他冲上前,拿过阿乐手中的柳条束。拿到手他才发现一个问题,阿乐打的时候吧,大家是都看见那个鬼挨揍了,但实际上他是看不见鬼在哪儿啊!
“阿乐,给哥指个方向呗。”国哥心存侥幸地说道,虽然都知道阿乐不搭理人,但指不定这会儿他活动开了心情略好真说话了呢。
但阿乐没有理他,他还是看见了鬼在哪。
现在柳条束在国哥的手中,被追着打的厉鬼全心的怨恨都在握着柳条束的人身上,它在离国哥五厘米不到的地方现了形。
一张青黑的脸被摔得支离破碎,下颌似乎是被摔到了一边,勉强挂在脸上,斜斜穿过脑子的铁钉从眼眶里露出一截尖头,半干的血液变得粘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国哥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地面,什么都没有,他再次抬头看着这张脸,“嘎”地一声抽了过去。
等国哥清醒过来,包工头正在外面和屋主吵架,他个儿不高,但吵起架来气势惊人,整个场面看起来就是他单方面压着对方骂。
屋主一脸张不开嘴的愁苦相,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实人,但包工头想不出来他怎么能那么歹毒地叫别人来送死!
几年前村里混进了一个逃犯,闯进这栋房子里,他威胁屋主一家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杀了屋主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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