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单车,现在打着石膏,总不好让他又骑着单车回去,付宗明便让刘国宏顺道把他送回博物馆。
即使不顺道,也得送。刘国宏心里知道自己开车的时候走神了,没酿成大祸就是最好的结果。
一行人准备乘电梯下去,门一开出来一个女人,她对刘国宏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向消化内科去了。
电梯门合上之后,刘国宏叹了口气:“刚才那位,她儿子和我老婆一个病房的,今年刚过了十岁生日……得的是肠癌。”
付宗明皱起眉:“年纪这么小?”
“谁说不是呢?”刘国宏又是一声轻叹。
卞青又此时打上石膏态度和缓了许多,看上去斯斯文文,他说道:“这病少有孩子得的,是不是弄错了?”
刘国宏说道:“他妈妈也这么想的,复查好几遍,都是这结果。”
卞青又摇摇头:“是很难说,世事很无常的,谁都觉得不该得病的人偏偏就得了。有些人抽烟喝酒啥事没有,就说我们姚馆长吧,几十年的烟枪,手指头都熏黄了,单位体检活蹦乱跳的。另一个年轻人,肺癌。”
付宗明看看顾苏,顾苏也在看他,两人都默契的读懂了对方:可别就是你姚馆长的二手烟给人熏的吧。
几人坐上车,卞青又坐在副驾驶,付宗明和顾苏依然坐在后排。
付宗明说道:“刘叔,阿姨在哪间病房,等有空了我也要过来看望的。”
“这怎么好意思!”刘国宏抬起一只手摆了摆,“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我不去看望才不好意思,不说在国内逢年过节都能吃到阿姨亲手做的点心,我在国外那几年,可都是靠着阿姨寄来的点心慰藉乡愁。”付宗明转头看向顾苏,带着点隐蔽的献宝的语气,“肖阿姨是芙宴斋的白案主厨,芙宴斋一天只接待十桌客人,每天都有慕名远道而来的人排队,年初就能把一年的名额排完。因为刘叔的关系,肖阿姨隔三差五就送点心来我家,在我家想吃就能吃到。”
车上的人说话,卞青又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事故双方当事人少见的和谐。
听到芙宴斋卞青又忍不住说道:“他们芙宴斋的点心可是很有来头的。”
“芙宴斋的第一位白案师傅祖上是宫廷御厨,博物馆六楼古籍陈列室有一本菜谱,就是那位肖师傅交予姚馆长保存的。现在馆内添了新设备,一部分古籍被扫描入电脑,能够在体验机器上浏览电子档,这本菜谱也在其中,第一面记录的就是桃花酥。”
顾苏满脸惊讶:“上次那盘桃花酥是肖阿姨做的吗?”他认真对刘国宏说道,“阿姨做的真的很好吃,造型也雅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点心!”
刘国宏莫名就很相信他的真情实感,笑得面上的愁苦都少了不少。刘国宏想,其实妻子肖珂兰也算是看付宗明长大,他们又没有孩子,肖珂兰把付宗明当自己的孩子疼,应当是很愿意见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