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就等着你们了。”
梅执勇闻言立即冲沈昭他们讲道:“你们很久没有吃到天然居的酸汤鱼了吧?鱼是羌河里捕来的,并以趵突泉水调制成汤,佐以木姜子、香茅草,一锅鲜味,期不期待?”
“必须期待啊!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顾乔最捧场。
梅氏则突然起了兴致,忍不住问道:“都做好了吗?不然我亲自掌勺。”
白管事一听,立即讲道:“就差鱼没下锅呢!毕竟估不准你们什么时候到!”
“那我去!”梅氏立即快步走去,急奔她当初最爱的天然居小厨房。
只是不曾想刚走到河边,还未过桥,就看到对面的趵突泉旁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圆领襦袍,依旧是朴素至极的模样,或许是因为饱读诗书,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并未让他呈现出老态,反而令他愈发气质卓然。
那沉淀的气度,如一壶陈酿,初尝不觉,再饮便已沉醉。
梅氏一下子想到了多年前那个二月的清晨,他站在杏花树下,杏树遒劲的枝干上冒出一个个胀鼓鼓的花蕾,含苞欲放,而他儒雅清隽,仿若仙人。
现如今已是五月底,杏子成熟,一颗颗黄橙橙的挂在树上,诱人至极,虽隔着河水,却已然令人忍不住想象它的馥郁芬芳和诱人香味。
梅氏心头微动,却不知道是为这一树累累的果实,还是为了树下那人。
白管事见状,立即想要走上去解释,顾乔却拦住了他。
白管事遂对顾乔悄声讲道:“自从您和定国公离京后,院首大人便日日都来吃酸汤鱼,风雨无阻,今日可巧就遇上了。”
顾乔略微颔首,偏头看向沈昭,心中却暗道:这可不是碰巧,院首大人分明是在等着他们一行,亦或者准确的说,等着她娘。
她立即给沈昭使了个眼神,沈昭当即领会,随后走到了梅氏身侧,低声道:“娘,院首是我恩师,我去拜见他。”
梅氏望了他一眼,然后松了口气的笑了笑,“好。”
沈昭随后抬步上了桥,当先去与张院首见了礼,如此便解了梅氏的尴尬。
只是张院首不请自来,看样子竟要参与他们家的家宴。
他是沈昭恩师,也是梅执恕的恩师,怎么也算十里庄的贵客,再加上众人皆知他对梅氏的一腔痴情,也不好赶人,只得放任他加入其中。
梅氏已经去了后厨做鱼,顾乔做为贴心小棉袄,自然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母女谈心的机会。
“娘,我现在都嫁人了,你已经没有任何顾虑,如今张院首都来了,你是怎么想的啊?”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怎么想。”梅氏淡淡的应道,随后被辣椒呛到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娘,你说谎哦。这些年张院首一直有写信给你,而且我和沈昭大婚他还送了礼呢。送礼送给我们就算了,我怎么听说他也送了一份给您呢?”顾乔立即八卦地看向她娘。
事实上,张仲谦能够坚持这么久也着实令梅氏有些意外,而他今日直接来十里庄守着,不,应该是近日一直在十里庄等待她归来的事情更令她吃惊。
“娘?”顾乔喊道。
“啊,我要放木姜子了。”梅氏这才回神。
顾乔见她失神,顿时偷笑不已,索性也不再追问了。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抹平伤痛,也能淡化记忆,但同时,有些东西也会因为它的打磨而显得愈发弥足珍贵,譬如——坚定不移的爱恋。
她相信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自然会给出答案。
想到这里,她立即帮梅氏将香茅草捆成一团,然后放入了锅里。
久违的香气扑鼻而来,霎时间唤醒了她的味蕾,望着锅里翻滚的红汤,她的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
“果然,天然居的酸汤鱼才能称之为酸汤鱼啊。”她不禁感慨道,“回家的感觉真好。”
到了晚上,饱餐后的她终于可以与沈昭明目张胆的牵着手一起在河边散步。
“这样光明正大的牵手的感觉简直太好了!”她忍不住笑道,晃动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又道,“明早起来我们去爬山吧!去摘李子!”
沈昭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沈子璋?”顾乔瞅着他,有些不悦,“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应呢?”
“我觉得你明天大概爬不了山。”
“为什么?”顾乔皱眉,然后抬头看向天空,“今晚星星这么多,明天应该不会下雨啊。”
沈昭却突然站到了她面前,然后提醒道:“夫人,夜深了,我们回去吧,该就寝了。”
顾乔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深意。
热孝期已过,如今又回到了他们最熟悉的家,所以……
黑暗中,她的脸颊顿时变得滚烫,心脏也无缘无故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而今夜,星辉灿烂,注定是个美妙的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