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母亲的抱怨,薛衣侯哪里还有心思辩解,现在一心想的就只有一句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事已至此,怨天尤人还有何意义,最为主要的是如何弥补。
“娘亲,孩儿有事,先走了。”
……
踏、踏……
牵着骏马刚出了府邸,薛衣侯就急不可耐的翻身而上,一勒缰绳,得到命令的骏马立时就蹿了出去。
整个薛山县的规划颇有讲究,论繁华无疑是东城为最,柳丁街内商铺林立,贩夫走卒汇流一处,每一日都仿佛赶集一般。
有繁华自然也就有贫瘠,生活在最底层的劳苦大众则聚居于西城,若要形容的话,便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脏、乱、差。
南城为兵营,驻扎有近千军卒,职责所在,便是辅助县衙维护包括县城在内的整个薛山县辖区的治安。
而北城,也就是薛衣侯此行的目的地,情形最为特殊,因为这里全部的地契乃至房契都掌握在私人的手中,换言之,它算得上是私人领地了。至于地主……毫无疑问,自然就是薛家了。
周天子势微,列国林立,因为新兴地主阶层的崛起,以及土地私有,最终导致旧有的奴隶制度逐渐走向了崩溃。
现如今,周天子依然是名义上最为尊贵的存在,其下则是公卿诸侯,再往下就是像薛家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地主阶层了。地主以下则是旧时奴隶转变而来,拥有出身甚至土地的平民百姓,组成了农民阶层。最后便是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奴隶了,不过,此时的奴隶大多数来自战俘或者因为不堪贫困破产而卖身为奴的农民阶层。
像薛家这种小地主,虽然拥有着大量的土地,却根本无力耕种,更多的则是租给那些贫困的农民阶层,少许的奴隶则安置在府内为奴为婢,其中按照各自分工以及地位,又有仆、婢、胥靡以及舂酋之分。
男子为仆、胥靡,女子为婢以及舂酋。
仆、婢在奴隶中地位稍高,主要是赏赐于家族子弟贴身伺候。而胥靡以及舂酋则负责府内最为繁重以及肮脏的活计。
薛衣侯的僮仆便在仆之列,选取年龄不大却又聪明伶俐的奴隶担任。
如果非要找出薛家跟其他小地主阶层的不同,就在这薛县北城了。
话说十年前,上任家主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不仅用各种手段巧取豪夺了这北城的所有地契,更是大兴土木,对其进行了重新的规划建设,前后历经三年的时间,最终有了如今的光景。
一道十丈高的城墙,耸立在北城的四周,将其从县城中隔离了出来,成了名副其实的城中之城。
整个北城只有南北两个出口,一进一出,分工明确。
出口乃是原来的北城门,不过进行了改造,城楼加高,城墙增厚,其上不间断的有豢养的武士巡逻,守卫极为严密,下方坚固厚重的城门准出不准进。
南门为入口,连通县城,虽不像北城门那般雄伟,却也差不了多少,宽阔巍峨的大门外,
每隔五丈便设有拒马桩以及关卡,这样的障碍多达九处,只有通过层层的审查,才能抵达南门。而想要通过层层的检查,任何人都必须提供薛府下发的凭证以及随时更换的暗号。
由此不难可见,这北城的防卫是何等的严密,闲杂人等,别说进去,就是多看上两眼,都有可能被官府的衙役带去喝茶问话。
北城越是严密,在外人眼中,也变得越发神秘,外人罕有知道里面是何光景的。
却说薛衣侯一骑绝尘,沿途也不知撞坏了多少路摊行人,最终停在了第一道拒马处。
四名穿盔贯甲手持刀兵的武士正守候在此。
武士,不事生产,却又没有身份土地,不列入各个阶层,但却为列国大小豪门地主所青睐,这极特殊的群体,算是豢养的私兵。
“来者止步。”一名头盔上插了根鸡毛,与一般武士区分开来的小头目极为称职的挡在了薛衣侯的马前。
“别在小爷面前装了,今天可没有银子打赏。”马鞍上,薛衣侯不见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显得颇为急躁。
这北城从规划到制定规矩,哪一项不是出自薛衣侯之手,守卫这里的武士若说不认识这位薛家十四郎,才是见了鬼呢。
薛衣侯虽然表现的极不耐烦,但还是从腰间扯下了随身的玉佩,对着众人晃了一眼,“小爷有急事,快把拒马移开。”
“是,是,小的马上就去。”原本还想着在这位行事乖张的十四郎面前讨个彩头的大头兵再不复刚才公事公办的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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