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不以正眼相待妇人之见,难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杨亿听我这长篇大论之后,我看他手用力将衣袍攥的已经出了褶皱,咬紧牙关,无力反驳,面对众目睽睽下的人云亦云想必十分羞愧。
他很是不快的看向我:“柳官人真是能言善辩,想必科考定会中得状元,官路通畅。”他说此话时刻意的将“官路通畅”用力作声强调。
我同他俯首加敬:“谢学士看中,柳某定加倍刻苦,不负学士重望。”
说罢杨亿看我同玉英一眼,便不屑扭头,整理衣帽,拂袖离去。
我也深知自己此日得罪了何等人物,想必今后他必定会针对爹爹与我,我也是后知后觉,不禁有丝懊悔。
但玉英却如同孩子一般在那里冲着我笑,虽说看着她笑我甚是开心但自是也有些无奈。
想来我也知那周幽王为何博得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了。
在杨亿走后那位被泼了酒水的小博士,脸颊上的痕迹不只是因委屈留下的泪痕还是酒水留下的干涸。
走到我面前双膝跪地向我行拜礼,哽咽道:“本得就是仆嘴笨惹了事,小官人和小娘子为人菩萨心肠,还为仆声名此事,护着仆,仆当真感激不尽。”
我连忙扶他起来,道:“快快请起,你怎可与我们行如此大礼,快起来。”
一旁的玉英面带笑容的向前走来:“你不用怕,倘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像这位柳官人这样说的他哑口无言,哼!”
玉英仰起头一件小骄傲的拍拍我的肩膀看着我,当真拿她没辙。
小博士起身,笑道:“仆怎敢同官人相比,小娘子好生福气,得了如此好的郎君。”
我听小博士误解之下说出此话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便像四周顾去,轻声咳了几下。
玉英察觉到了我的尴尬,笑盈盈地顺势将手环在我的臂弯上,我一时吃惊,下意识的要将臂弯从那玉环中抽离出来,谁知她环的太死,我见无果便妥协下来任她挽着。
她三分俏皮地骄傲的对小博士说:“那是自然,我家官人可是...那叫什么来着?”
她顿了顿,小眼珠滴溜溜的看向我,突然好似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大声对我说道:“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旁的人看她这幅模样,都回过头去窃笑起来,我闭上眼睛屏住气,把那笑意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我调整好后对她说:“天色已晚,娘子我们该回家了。”
说罢我去同博士结账,那小博士去帮我清算,怎知回来一路忙忙颠颠,对我说道:“官人,方才我们老板在楼上瞧见官人同杨学士的对话,说是对官人赏识有加,今日的账官人就不必结了,算我们酒楼请二位的。”
我抬头向楼上看去,一个着藏青色袍衫,大概二十出头的那位年轻酒楼老板持扇同我相望,我与玉英同他隔楼行过礼,只留下小博士一句“客官慢走。”我同玉英便离去。
出了酒馆后,玉英仍是挽着我的臂弯没有放开,我便问她刚刚怎会知道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句话。
她踮起脚尖,将嘴凑到了我的耳边,下颚线的突出使她的颈部更加的充满了骨感美,吐气如兰,这气氛过于旖旎。
她轻轻对我说道:“我还会这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我听后身子一颤,对她的行为有丝郝然,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不知怎么,天飘起了蒙蒙细雨,雨滴随着房檐向下滴落,宛如缥缈的罗纱,淹没了这世间的污垢。
玉英双手深处感知着春雨带来的绵绵情意,她像个孩子般开心的笑着在雨中荡起了裙摆。舞起,雨落,暮色春水万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