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三月天气,但是草原上的夜晚温度依旧极低,夜凉如水。
罗士信骑在赤骠的背上,看着下方的星星点火,再次无意识的摸了摸小胡子道:“看来突厥还是有能人的啊!在这我军必守的情况下,依旧做足了防卫。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在这大战将来的夜晚,有谁能够安心入睡?
罗士信这路大军的所有文武:刘仁轨、王玄策、薛万均、薛永、莫虎儿、席君买、燕沛等人一字位列其后,随他一起看着下面的敌军。
他们站得高看得远,几乎可以将突厥的营盘都看在眼内。
突厥人暗中加强了防线,表面上是一如日前一样,但细节的变化却瞒不过罗士信的眼睛,当然也没有瞒过刘仁轨。
罗士信最早在军事上最大的不足是基本功,但现在最扎实的依旧是基本功。原因无他,就是在于一个人,一个在这个时代军事上可称之为神的男人……大唐军神李靖!
李靖知道罗士信的基本功不够扎实,面对这位他目前唯一认可的弟子传人,也耗费了好一番心思,耐心指点。
罗士信有心向学,又知李靖的能耐,格外用心,基础也因此特别扎实:安营扎寨是军事学基础中的基础,进可攻,退可守的关键。在何处安营,应该注意什么事项他下过好一番功夫。
突厥人因为来去自如,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研究。所以营盘布置下来,罗士信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是破绽百出。
但今夜他再次观营,敏锐的发现许多破绽都给弥补了。点点关键的细节。都得到了合理的加强。
很明显这是在提防着他的进攻……
“那这一仗,还打嘛?”刘仁轨心细如发,也察觉了异样问了一句。
“打,为什么不打?”罗士信咧嘴笑道:“颉利这娃儿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他以为防着我。就打的过我了?太天真了……”
刘仁轨一想也对,他的这个顶头上司,风格强硬,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但是不管在什么环境,什么情况。真刀真枪的硬干起来,还真没输过。突厥是加强了防御,但是面对罗士信亲自打出来的攻势,加强防御的突厥就真的防守得住?
“实在不行,可以让苏将军先发动进攻嘛!”薛万均开始未察觉。但听两人说话,细细观营也看出问题来了,提议直接寄出杀手锏。
突厥加强了碛口坡内侧的防线,但却牺牲了后方的防护。现在突厥的大后方是他们最薄弱之处,大军一击即溃。
“我要的不是小胜,而是大胜!”罗士信眯起了眼睛,道:“只有取得足够大的利益,才值得我们暴露我们这一手妙棋。过早的使用。岂不可惜了?”
“玄策、仁轨、薛永,大营就交给你们了。他们既然料到我们会进攻,也一定会在我们进攻的时候抢夺我们的营地。给我用伏远弩好好的招呼他们……其他人,下去准备,随我出战。”
顿了一顿,他突发奇想,又想到一个好玩的注意,笑道:“等下在进攻之前。薛永,你领着防守的五千兵卒先热热身。在战鼓响起的时候,往东面发动进攻。虚张声势,叫喊一阵,立刻回来布防。”
周边诸将先是一怔,随即大笑,直呼高明。
罗士信笑而不语,瞧着下方的敌营,眼中露着凶狠炽热的光芒。
正如执失思力揣摩的那样,罗士信骨子里流着进攻的血液,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进攻,哪怕是需要防守的时候,他依然会不断的找合适的时候出击。
在他的世界里,进攻是一切,进攻才是王道。
既然突厥有了准备,罗士信也不打算偷偷摸摸的打,堂而皇之的在东面垒起了战鼓,薛永领着守营的五千兵卒,高举着无数旌旗,吹锣喊杀,声势极大。
这号角与战鼓猛地响起,无数的旌旗涌出,一时间人喊马嘶,声震数里。
大唐三路大军压境,罗士信又死守高地,一时半刻,奈何不得,颉利作为突厥汗王,背负的压力常人难以想象:尽管赵德言自信满满,他心中依旧涌现难以言语的不安,无心睡眠。
见唐军果然如执失思力预料的一样入夜袭来,颉利精神不由得一阵:他们事先料到唐军的动向,做了准备,理当占据上风才是:若是能在这里一战而定,余下的两路唐军将不足为惧。兴奋之余,衣甲也顾不得穿,直接出了大帐,走往前线探查情况。
途中遇上赵德言,这位突厥军师初见颉利一脸的尴尬,着实想不明白为何罗士信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动攻势。
颉利此刻却无心计较这些,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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