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湖水,早不及二月那般寒冷刺骨,但依旧还是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萧时屿没有脱鞋,只是静静踏入水中,一步一步,像湖中心走去。然后,躬下腰,开始在湖水中摸索探寻。
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时间在萧时屿专心致志的摸索中逐渐流逝,手指被湖水泡的冰冷起皱,胸口捆扎的伤口崩开,血液顺着腰线汩汩流淌。他的嘴唇因为失血与寒冷开始发白,四肢变得绵软,大脑混沌不清,却仍旧执着的不肯上岸。
他必须找回那块龙涎香,找回那份,属于姜念安的礼物。
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萧时屿躬身想要解开,手掌抓牢的同时,眼前却蓦地闪过一阵白噪点。而后,身体踉跄了两步,双腿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整个人像倒栽葱一般,径直扑进了水里……
再次醒来时,萧时屿首先看到的,是自家卧室温暖橘黄的水晶吊灯。
“大少爷终于醒了。”冷淡的声音自身侧传来,他缓缓转头,看到曲让正摆着一张晚娘脸看着自己。
“干嘛这幅表情,我又没有拖欠你的工资。”萧时屿呛咳了两声,笑道,试图缓解自家经纪人明显不悦的情绪。
怎料到,曲让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吃药”,然后便直接伸手掰开萧时屿的嘴巴,强制性地塞入几颗药片,又吨吨吨往他喉咙里灌进一整杯温水。直到萧时屿被迫将所有药片吞入腹中,他才终于停止了自己这堪称暴力的行径。
“你……”萧时屿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水都吞咽入喉,连声音都变得含糊了起来。
“你是想找死吗?要是想找死的话就早点说,我好去找新的艺人。浑身是伤跳进湖里是什么意思?自杀?还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上头条?我还以为你萧时屿是影帝,正当红呢?怎么?已经沦落到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博版面了?还是说,是我这个经纪人对你欺压太甚,让你不堪重负了啊?”连珠炮似的质问径直朝萧时屿袭来,曲让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曲让刚找到萧时屿的时候,正好目睹了他失足滑落的场景。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他整个人都要被这一幕吓到心脏骤停。好不容易将萧时屿从水中拖出来,背回别墅里,他又半天不醒。关心则乱,这才导致了曲让现在的口不择言。
“都不是。”知道对方其实是在关心自己,萧时屿也不好意思乱发脾气,他低垂眼睫,看着房中熟悉的布置,声线低沉:“放心,我没有想自杀。我不过是,想找回姜以珩送给姜念安的礼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