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夫妻眼光闪躲,落到别处,默不作声,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大个头于蒙却非常护着自己的老母亲,他为了母亲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说东他从来不说西,如今母亲饥肠辘辘了,就该吃东西。粗眉大眼身材健硕的屠夫于蒙却是有一颗为了母亲的憨实心。“粮食拿出来点,给我母亲吃。”见对方没回应,于蒙有些发了狠,眼睛微眯,字儿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不要惹我,今个不给我娘填饱肚子,我就像当初杀我那蟑螂继父一样给你们来个利索的。”说罢糙黑的大手平架着,手贴脖子滑行那一下就十分明显了。
俩夫妻惊悚的瞪大眼睛,耳朵里一个字一个字回响着于蒙方才的话,细细的咂摸分辨是真是假,直到他那大手一比划,俩人打心眼里信了,恐怖诡异的氛围笼罩着车厢的每个人,似乎有一缕阴森森的气儿在每个人脖子那绕了一圈。
俩夫妻赶忙哈巴狗似的打开箱子,拿出一袋老面包正准备撕下一块递给于蒙,谁料男人直接抢走了一整袋。转身给了老母亲,老母亲露出微笑,但是穗章总觉得老人的笑容很诡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为了她,儿子的可憎的一面暴露无遗,而她却坐享其成,对眼前儿子的举动并未觉得不妥,天下当真有母亲是如此的吗?
忽然想到自己的父母,记忆里一直是奶奶抚养着自己和哥哥,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呢?是遇到险处不得已还是嫌恶女儿狠心抛下的我,现在身在何处呢,还是已经死了。从奶奶那这些问题从来给不出答案,只是一句“奶奶有幸在门口捡到你的呀”哥哥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但是他却比天下任何哥哥都好。春天哥哥会带着自己去田野里刨鲜嫩嫩的野菜,夏天会主动把冰淇淋第一口给她,秋天会陪她去踩掉落满地听起来宛若敲冰戛玉的梧桐叶,冬天他会买一个白薯先给穗章暖手,随后剥给她吃,自己却只是心满意足地望着妹妹腮帮子鼓鼓地咀嚼。
儿子欢欢小手咬进嘴里,眼睛直勾勾望着老人手中的面包,明显也饿了,夫妻俩二话不说又拿出一包豆子给孩子吃,欢欢嘎嘣嘎嘣嚼的满口香。其他人看着眼馋,但是也没敢去讨要。
时间就在沙漏里行走,有时候会趁人们不注意小憩一下,有时在人们的紧赶慢赶中装腔作势地跑几步。人们自以为睡眠是可以欺骗时间,不知骗的始终是自己。眼睛一合一睁,就是崭新的一天,过去的烦恼统统成为浮云,虽然旭日仍以相同角度出场,露着万年不变的职场笑容。
醒来是黑暗里出现阳光的那一瞬间,刺痛人们的双眼。穗章一只手张开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却感受到右侧的温热。一抬头,穗章顿时毫不费力地睁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