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爸爸，你看，爷爷家附近的风景好像十年不变的样子，老旧但是很有年代感。”咸楚对着反光的车窗镜眨巴眨巴眼睛。窗影肆意的带着游丝略过，穿过过一片四合院后便是林立的高楼，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华丽的千篇一律，咸楚没了看风景的兴致，便扭正了身子，双脚耷拉着摆弄空洞的手机，咸楚一直对任何娱乐项目不是很感兴趣，手机也就失去了它随时随地被贴合在手心里的宠爱，咸楚拿起手机的一刹那突然想到去年的某天，江放传来的简讯，简短的写着四个黑字：“小年快乐。”从此咸楚的生活便增加了一个新的节日，小年。后来顾诚然承认是他拿江放手机胡乱群发的简讯，想必当时应该有许多怀着春梦的少女蒙着被子偷偷哭红了眼，那天于文静故意没收走顾诚然的作业，几乎四位老师一同向班主任反映顾诚然的“恶劣行径”，顾诚然平日搞搞小动作，总是找各种理由补交作业，敷衍了老师后索性就不交，老师拿着他的成绩单没有办法，他与江放的成绩总是你追我赶，江放有几次也没能蝉联第一。咸楚又想到了江放，最近和江放的接触的确较从前要多了些，想起他也是正常的吧。

    星期一，顾诚然挎着书包走进教室，嘴里叼着牛角包，江放今天起晚了吗？咸楚心想，居然和顾诚然一起进门。

    “呦，江大帅哥，今儿怎么姗姗来迟呢？”

    “堵车。”

    第一节数学课，顾诚然趴着睡了一整节，数学老师心态倒是不错，喜怒不形于色，但也瞧不出开心。临下课老师将奥数题甩到顾诚然朝天的后脑勺上，才叫醒了顾诚然。

    “你交不交数学作业？”于文静例行公事，还是要问一下的。

    顾诚然将奥数题册举到于文静目光所及的高度，两条眉毛灵活且有态度，你看我需要吗？他眼睛说着，于文静没好气的端着层叠及胸的作业转身离开，感到头发一松，细细碎碎的散落开，发丝间好闻的香气舒展开来，咸楚下意识的拽起自己的马尾辫，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气，咸楚转转眼睛，什么味道都没有。

    “作业沉吧，我帮你送过去。”顾诚然接过于文静手里的作业，将皮圈扔在江放桌上，江放此时正在门外与班主任商讨辩论赛的事项，江放这次看来又是要挑大梁的。

    咸楚在一旁看的有些出神，顾诚然撩女生的方法可以称之为教科书级的手段，浸在清晨朝阳里的发丝闪着铜色的微光，于静文其实并不是人如其名，在大家还带着婴儿肥，鼻梁上挂着眼镜，过分的圆润有或许有些干瘪的年纪，于静文出落的亭亭玉立，前凸后翘，皮肤偏小麦色，下颚线清晰可见，眼神透露着些许勾人光，而在顾诚然的万花丛中，于静文是唯一一片沾身的叶。

    于静文看了看顾诚然的背影，低头理了理发丝，埋怨中有着几分藏也藏不住的娇嗔。

    “我只是拿走了顾诚然放在你桌上的皮圈，那是我的。”于静文面带微笑着解释道，从容且和煦。

    “嗯。”江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