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伸出舌尖在伤口处轻轻舔舐。
叶蓁蓁触电般浑身一麻,不自在地想要收回手:“也没多费心。”
她强装不在乎的样子取悦了他,将她一把抱起,坐在凉榻上。
他打量着她。
印象中她极少上这样的浓妆,顾盼神飞间是少见的娇媚风姿。
叶蓁蓁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同于往昔的衣着,这才恍然记起自己的来意,顿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只怪自己意志不坚定,又被撩昏了头。
当下重整旗鼓,抽回自己仍被裹着的手,冷声道:“庆帝后宫佳丽众多,蓁蓁不过蒲柳之姿。”
皇帝横眉一挑,面露委屈:“你非得这么和朕说话?”
叶蓁蓁恨得牙痒痒,觉得面前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用她和夏轲坐地起价的时候也没犹豫呀,这会儿还在这装什么鹣鲽情深?
“蓁蓁这次过来,只是感念皇上半年来的照顾,特来拜别,三日后哥哥自会来接我离开。”
她从他膝上挣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回身跪下,三拜九叩,一气呵成。
面前皇帝半晌不语,眸中明灭不定。
青石地砖冷硬,她膝盖硌得生疼,又不敢自行站起。这些日子每夜赶工磨刻佛珠,风寒迟迟未能彻底痊愈,此时被冷意一激又忍不住想咳。只是她再不愿在他面前示弱,硬是憋得满脸通红。
“起来吧。”他终于开口,语气冷淡,与先前讨要礼物时的稚童模样判若两人。
叶蓁蓁缓缓起身,压下喉间痒意这才开口:“蓁蓁告退。”
她转身大步离去。裙摆随动作起伏,潇潇飒飒。
身后留下一地霜华。
那日床榻间,他问是否听过五蕴魔。
她连日翻阅经书,查得真意。
皇帝的目光重新落回手腕上的佛珠串。
十二颗佛珠,便是十二般因缘。
五蕴报身,则炽然起惑造业。因过去因缘所引生现在之苦果,复又成现在之因缘,引生未来之苦果。
如此,循环反复。
佛珠上刻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引导信徒放下执念,破除五蕴,摆脱苦厄。
他耳边又响起那日在这未央宫里的对话。
“凤玠,不能试着放过你自己么?”
他双拳握紧。
三……二……一……
叶蓁蓁心中默数,贝齿咬唇,唇色愈红,脚下步伐却毫不停顿。终于在即将转出门的那刻,她听见了皇帝唤她的声音。
“叶蓁蓁。”
她停下脚步,依然背对着他。
“朕给你一次机会,你想留下吗?”
若是留下,此番之后,只要他想,即使到那阴曹地府轮回路上,她也休想逃出他的手心。
叶蓁蓁微侧了头,月光映在她琼鼻上,在另一面落下一道山峦清影。有泪顺着脸颊滑下:“您是妾的夫君。妾愿替您分忧。”
可是,您的东西,您愿意让给旁人吗?
以退为进,她在赌他的占有欲。她做了她能做的所有,若皇帝还依然是那捂不热的石头,那她之后就真得更换策略去讨好她那个便宜哥哥了。
她抬脚转出门,不再回头。
夜色如水,他趺坐于榻上,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