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真与假

    女孩在歌唱。

    蹲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

    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连衣裙的女孩，在静静歌唱。

    她的神情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没有绝望，没有……没有一丝丝的情感，如果不是她还能发出声音，只会让人以为她是丢在一边的玩偶，一个精致又破烂的人偶。

    是的……她就像一个破烂的玩偶……已经被玩坏了的那种……

    本来拥有精致的美丽，但却失去了宠爱，变得脏，变得丑，变得破败不堪，这正是破烂的玩偶。

    玩偶在无声地乞求爱。

    而她呢？

    ……

    阴暗的地下室里，除了她之外，再无旁人。

    只有她一个，在这黑暗之中。

    ……

    她也曾见到那明媚的阳光，也曾听见那鸟语和虫鸣，也曾像正常孩子一样和父母玩耍。那时候的她，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那时，她总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干净得一尘不染，有时是跪坐在草地上，对了……记忆中的那片草地，就和童话里的一样，那么干净，那么柔软，而她也恰似还是一个小女孩最为憧憬的角色，一个小公主，她享受着那番童话的场景，与那整个山林为伴，与那阳光，与那温暖，还有爱。

    那时候的她……所拥有的，满满的爱……

    可她是否在回忆这些？

    美好的回忆是否是她摆脱黑暗的办法？曾经的爱的温暖是否是她摆脱寒冷的办法？

    不……她没有去回忆……

    她甚至自己都故意使得自己去忘记了那些。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黑暗，融入黑暗……就好像……

    就好像她本就属于黑暗。

    ……

    她是在等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终于来了，随着石门的推移声音，严实无缝的墙就多了个门洞，一个男人伫立在外头，那是她的父亲。她曾经的父亲。

    带来的……还有他手上的饭食。

    父亲放下所要带来的东西，走了，石门又缓缓合闭上了。她开心地爬过去。吃着那些食物。

    父亲是爱我的……父亲是爱我的……父亲是爱我的……父亲是爱我的……父亲是爱我的……每吃一口，她心里就这样重复着一遍。

    毫无知觉的。她眼中流出了泪水。

    她强迫自己相信自己还是被关心，被爱着的……她强迫自己去相信着自己还是活在温暖的时光里……

    所以她不要回忆过去……不要回忆过去……不要……

    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很好……一直都很好……都很好的……

    ……

    破烂的玩偶，在乞求爱。

    ……

    莫叶拉开窗帘，阳光还是那么温暖，她异常幸福地展开笑颜（“不对……怎么回事……”一个残留的意识在大喊……我明明只是在自己的家里看着小说，怎么就进入到小说的场景里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随着房门的打开。她知道，那是她的妈妈。

    那美丽的女人带着宠溺的笑容。“叶子，妈妈来给你梳头了哦。”

    “嗯。”温顺的声音就像是一只猫咪。

    阳光下，母女两个人就这样坐到了一起。

    “妈妈？”

    “嗯？”

    “我做了个梦。”

    “是什么样的梦呢？”

    “好可怕好可怕的梦，我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在黑暗里，被关在地下室里，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阳光下，母亲的笑容异常温暖。

    ……

    可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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