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打断他,“还是让本官来跟你说说‘但是’吧。安从苒,你若不说,也只能跟刑具去亲近一二了。而且,在你被送去受刑之前,以防万一,本官会先毁了你的脸。”
毁容这事,就算之后让人说缺德,卢斯也担了。
这安从苒可不是无辜小白兔,他这一辈子学得都是怎么勾搭人。太子拒绝了安从苒,卢斯自己也能对他不假辞色,但不代表别人也能这样。卢斯可不想让他勾搭了谁,然后闹出大事来。
一直冷静自持的安从苒瞳孔收缩了一瞬:“大人……小人并非是安家老爷的亲子,乃是被他买回来调教的义子。原本他便是将小人视为奇货,只想找到了合适的买家送出门去……”
“来人,弄一壶滚油来。”听着安从苒自述其苦,卢斯一边点头,一边对旁边的无常吩咐着,吩咐完了,他又转过头来,“你放心,本官会尽量不伤了你的眼睛,也不会影响到你以后吃饭说话的。”
安从苒紧抿着嘴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卢斯,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平静淡漠的男人。
“大人!小人真是一无所知啊,大人!还请大人手下留情!若大人事后查清,小人乃是无辜的,难道不会因为如今悔恨终生吗?”
“本官为什么后悔?不过是拷打之刑的一种而已,你跟旁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大人……小人……未曾见过冯将军,今后也必定不会与冯将军相见!还请大人给小人留一条活路!”
“啊?”卢斯懵逼了一瞬间,才意识到安从苒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发现其余的无常竟然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明白他们脑补的是什么,卢斯非但没恼怒,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对啊,本官都要担心你这张脸让冯将军看了,勾走了他的魂去,更何况别人。若是日后查证你乃是无辜之人,本官不但养你一生,自然也要用滚油洗面,给你赔罪。”
“大人,拿来了。”恰在这时,出去提滚油的人来了,壶身不大,但是壶嘴异常的长,包裹在提把上的厚厚布巾原来该是白色的,现在已经是难看的油黑色。
“按着他。”卢斯把壶接了过来。
无常们看着这么个美人,确实也是有点可惜的,但美人又不是他们家的,自家大人一声令下,还是要听命行事的。
安从苒面色煞白,他再如何机智百变,聪慧冷静,现在也没法子了。因为卢斯只跟他要一个东西——安家的情报。他不相信他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不相信他无辜青白,自然更不相信他毫不知情。
要么招供,要么你这张脸就别要了,简单、粗暴。
安从苒被压在了刑床上,他这辈子很多次为自己生了这么一张脸而痛苦,但同时,这张脸也给他带来了很多。他看着卢斯提着壶走进,他没从他脸上看到一点的犹豫或者怜惜,一如开始,这位卢大人一直是那么淡漠,他不是在吓他,他是来真的……
“我说——!!我说——!!!!”安从苒尖利的叫了起来,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卢斯停下了手,安从苒惊恐的发现,他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的淡薄以外的表情,竟然是可惜。他在可惜没能毁了他的脸。
安从苒被放开的时候,一直打着哆嗦,卢斯也挺温柔的,还让人端了杯热茶给他:“不急着说,因为本官也知道,你刚才是一时的情势所迫。但是……本官也不管你怎么想的,只是先给你提个醒。日后若是让本官察觉了你所言有假,那下次你得到的可就不是热油了。本官会把你的脸皮完完整整的扒下来,然后看看,被扒了脸皮的人愈合之后会长成什么样。会不会长成一个有鼻子有眼睛的白面馒头呢?呵呵呵。”
卢斯说完,不止安从苒哆嗦得更厉害了,就连无常们也都有些不得劲。
安从苒匆忙把茶盏一放,险些打翻了杯子,他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这样的动作是哀求,又何尝不是他畏惧着对方,不想看到对方的脸呢?
“大、大人明鉴,小人必将据实以告!只是,有些事小人也不知道真假!”他说话哆嗦,几次牙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若是知道你非故意,那本馆也不会怪你。行了,说吧。”
“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