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连衣盯着杨昭的眼睛,非常认真说道:“虽然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血脉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你应该知道,沿途那些妖兽的血对我没用,何必再试?”
杨昭看着她说道:“正是因为这些思维惯性,才让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她问道。
杨昭说道:“我不是妖兽,我的血也不是妖兽的血。”
连衣的唇角微翘,那是一丝微嘲的笑容——她不是在嘲笑杨昭痴心妄想,而是自嘲,她身体里流淌着的巫灵真血是所有力量与荣耀的源头,然而当她失去那些真血的时候,才现巫灵真血,从她的骄傲,变成了她死亡的原因。
杨昭的血自然和妖兽的血不同,但普通人类的血,又如何能够替代巫灵真血?
一声惊呼在殿梁里响起。
杨昭没有在意她的意愿,直接把她的手拿开,横着虚无剑便向手腕割了下去。
他在身体经过了紫虚神雷的锻体,比最完美的洗髓还要完美,从此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与速度,以及更难想象的身体强度,凭借这些,他才能在这个奇妙的世界中撑了这么多天,直至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草原深处。
如果是普通的法宝,哪怕是一些上品法宝,在他自己的手里,都很难割开自己的肌肤。在湖畔那场伏击战中,连衣当时险些要把他的内脏击裂,也没能在他的身体表面留下一道伤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他手里的虚无剑可以。
虚无剑乃是他在开阳峰的剑壁之底得到的陆虚的遗留之物,这把剑看上去异常普通寻常,在世间藉藉无名,几千年来都没有在世间出现过它的身影,但杨昭从来没有见过比它更锋利的法宝。无论是苏念手中的天问剑,还是唐问手中的琅琊扇,甚至就连师尊的开阳剑,都不如它。
嗤的一声轻响,他的手腕上出现一道笔直的红线,然后那线以肉眼可见的度向两边扩展开来,鲜血从那道伤口里涌出,将要滴落。
他已经把剑鞘接在了下方。
悄无声息,他的鲜血缓慢地流进剑鞘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连衣很生气,因为他不听自己的话,因为他这么执拗。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香味,比最淡的花香还要淡,比最馥郁的香水还要浓。
那道香味被闻到之后,便会生无数变化,时浓时淡,时清时郁。
有时是花香,有时如蜜,有时就像园子里刚结出来的新果,虽然青涩,但已有气息。
这是什么味道?
连衣看着杨昭的手腕,确定这道香味来自他的血。
杨昭的血流的越来越多,那道香味也越来越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衣感受到了更多。
那是最邪恶的诱惑,也是最纯净的甜美。
最古老,又最新鲜。
美妙至极。
那是极为繁复而又生动的生命气息。
那是难以想象的强大的生命力。
她看着杨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即便是黑衣大人所布置的世界中竟然还有别的存在,都没能给她如此大的震撼……这是什么血?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人吗?
想着这些事情,她昏睡了过去。
不是眼前看到这幕画面,闻到这道血的味道让她难以承受精神上的冲击,而是因为事先,杨昭已经悄无声息地把手指点在了她的血脉之上。
他对她解释自己会用什么方法来救她,只是想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不代表他需要她看着自己做这件事情。为了她能够保持平静的心境,让她昏睡过去,是最好的选择。同时,这样也能保证她不会打扰到这个过程,要知道,他的血每一滴都很珍贵。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她闻着自己血的味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时间缓慢地流逝,杨昭腕间的血渐渐凝住,伤口渐渐合拢。
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剑鞘里的血够不够,为了保险起见,他毫不犹豫拿起虚无剑,重新把伤口割开,甚至割的更深了些……有些痛,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里。
如是,重复了三次。
鲜血从他的手腕上不停地流进剑鞘里。
过了很长时间,他想着应该够了吧?
忽然间,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
难道自己晕血?为什么以前没有现过。
过了会儿,他清醒了些,才明白不是晕血,也不是饿的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血注入到少女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