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死了,我就是第一嫌疑人,无法顶罪,再麻烦点连我家里人一起逮捕。这没什么,监禁而已,买你的命很值。”我是此刻才感觉到繁盛身上有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劲儿,他把这种话说得轻描淡写,“问题是我现在要做父亲了,这样就有点赌不起了。”他走向了我,握住了我的手,笑容诚恳,“妍妍,我认输,跟我回去,我放了他。”
我没说话。
韩千树依旧拦着我。
繁盛等了一会儿,脸上渐渐罩上一层阴霾,“你不跟我走,我就只有杀他。算了,我入狱的话,你自己在外面也辛苦……不如连你一起杀了吧。”
我还没反应,韩千树先放开了手。
我知道他开始害怕了。
我也同样。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睡觉。
因为想逃避。
甚至没有心思问繁盛,他是剪开了套子,还是趁我睡着,偷偷地办了那么一两次。
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令我们最完美的出逃计划破灭了,只差一步,真的只差一步。
而我也在不断地回忆着当我说出那句话时韩千树的表情。
也许繁盛真的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杀他,我只是被他们晃的那两枪吓出了实话。
只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赌得起?
怀孕本就不适宜飞行,我却飞了好几圈,终于,到柏林时肚子开始有了反应。
我最后一点期待是肿瘤的希望也彻底破灭,真的是个孩子。
为了安胎,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需要抬着脚,维持着那个超级难受的姿势。
安胎期间我很少见到繁盛,他每次来只是问问医生情况,笑着和我说几句话,但能感觉到明显的冷淡。
这局面不是个好现象,我担心他对我的孩子动手脚。
好在十三周时,医生宣布我可以回去了。
得到消息时我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在医院很无聊。
却出院才知道,最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我从医院走出来的这一刻,就被荷枪实弹地羁押进了噩梦里的那间婚房。
羁押着见了老爷子和老太太。
以及那个我完全不记得的二叔。
他们选了个看不出哪里特殊的日子,领着我去了繁盛被罚跪的祠堂。当然,是用枪羁押着。
让我给他们的祖先下跪。
我只得跪了。
然后他们吃饭。
我其实没有开始偏食,以前喜欢什么,现在还喜欢什么。
但那一干女眷始终盯着我,老太太说:“看你吃饭,怎么觉得像是女孩子?”
陪我去过医院的二太太说:“医院已经告诉我们了,是男孩子,您放心吧。”
“那就好。”老太婆冷眼道:“如果是女孩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算她好运。”
这天我回了房间,觉得自己非常屈辱。
但是怀着孕,身体不方便,也不想让自己过多地生气。
结果还没完,第二天一早,六点钟就被叫醒,见了两个老家伙后,还要见他们家的二太太,也就是繁盛他二婶。
繁景也在,对我的态度自然也很恶劣。
我可以理解她,因为她担保让韩千树送我去警局,我却跑了,按照他们家的德行,她一定受了罚。
二太太找我说了些废话,最后问:“阿盛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你不担心吗?”
“为什么担心?”我问:“你们不是都知道他在哪。”
“你毕竟怀着她的孩子。”
“不是有你们管着我?”
“这样讲吧,家里人都知道你们之前的争执,既然你已经怀孕,又是男孩,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和好如初。”她说得很客气,“是为你好。”
“谢谢。”我热情不起来。
“你最近表现得很好,很乖巧,也很听话。我都有对阿盛讲,他很开心的。”
“您刚刚还说,他已经几天不回来了。”我可不想揽事,“如果有话带给他,只能让你们失望了。”
“他今天会回来,我们都劝过他了。”她笑道:“所以才请你帮忙跟他说点小事。”
我看着她,没说话。
“当然。”她很机灵地明白了我的意思,“长辈们对你有一些要求,但我觉得肚子里怀着老人家的乖重孙,也可以适当放松。但我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对我老公提。”
他二叔现在管家里,也就是说,按照他们家这些个变态规矩,我是归他管的。管的内容就是,每天要守什么规矩,几点能出去,几点得出现在餐桌前,重点是,分多少零用钱给我。
二太太负责对女眷传达这些,枕边风自然是有效果的。
这是个提条件的好机会,我便笑了,说:“二太太想说得是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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