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上官嫣说到后来,自己也很动情。又见到食堂一片安静,显然都在立著耳朵听自己的演说,于是慈悲地决定为谢竹竹留几分面子。
顾君听不下去了,刷的一下站起来。但她性格实际上温和顺从,只是站起来,瞪了上官嫣两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竹竹见她凶巴巴地瞪眼,也连忙站起,一时有点头晕目眩,脚下不稳。
“我们是什么人家,你是什么人家,你清楚的。”上官嫣声音愈加柔和,晓之以情,“你若是耽误了自己,我哥也不好受,对吧。”
谢竹竹抬头问他:“你知道你哥喜欢的电影导演是谁吗?”
上官嫣一愣。
“你知道他为什么把初号机的模型放在房子里吗?你知道他那套七龙珠的手办搜集了多久吗?你知道他喜欢看默片吗?你知道……”
“这些事情不重要。”上官嫣沈著脸,“我哥只是还没长大。等他成熟了,这些东西就全都会扔掉。”
妹妹说自己的哥哥“没长大”,谢竹竹听在耳朵里觉得分外好笑。
“本来想分手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又不想分了。”谢竹竹双手撑在桌上,力气已经恢复大半,精神也来了,“谁让我是心理学系的呢?要捆住一个男人的心,我可是懂得很多方法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上官嫣却听得清清楚楚。又看到谢竹竹露出一副胜利笑容,她恨得死死咬著牙关,斥道:“有……有病!”
顾君补刀:“别这样说自己。”
上官嫣知道今天没能讨得好,气得脑袋发晕,见顾君和谢竹竹都笑著,猛地拉高嗓门开地图炮:“你们心理学系都他妈有病!”
食堂顿时更加安静。少顷,!!!的餐具与餐盘撞击声传来。心理学系的汉子和妹子都纷纷脸色不虞地站起,各个拿一双阴沈沈眼睛看上官嫣,把餐盘放进回收车里的声音劈里啪啦响成一片。
上官嫣呆呆站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捂著耳朵和朋友跑走了。
平白无故地送了个便宜给自己,谢竹竹和顾君不由得相视一笑。
“最近不开心,是因为这件事吗?”顾君把碗中切成薄片的牛肉夹到谢竹竹碗里,“这下好了嘛,不分了。”
“不是的。我们已经分了。”谢竹竹笑笑,“我就是看不爽上官嫣的那副样子。”
饭毕走出来回宿舍的时候,顾君扯扯她衣服指向后方。谢竹竹回头,便看到上官照的车还兀自停在方才的地方,驾驶座上影影绰绰地有个人影。
她突然有点走不动了。
刚才听了上官嫣说的那些话,又看到白惨惨的日光里他一个人孤单单坐在车里,她发现其实他挺孤单的。
在他身边的人都拿著自己的标准和人生观往他身上套,还要求他回馈满意的答复。谢竹竹心里的难过淤积得快要炸开了:一个不自由的人,才会特别执著地将能让自己获取自由感觉的事物安放和保存,比如模型,比如电影。那个宽大的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是上官照仅剩的珍贵自由。
他以前是怎么过的?
他以后还会这样过下去吗?
谢竹竹站在食堂门口的树荫下远远地看他。顾君在树下掏出手机跟顾星川发短信。午后的K大一片静谧。
直到额上浮出一层薄汗、脚步有些虚浮,谢竹竹才拉了顾君转身走回去。上官照依旧坐在车里,无声无息,她不知道他是否也在远远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