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魔灾爆发一年以来,各地野心家若天上群星,数不尽数。
他们并不抵御魔灾,反而趁势并起,鱼肉百姓,为祸比妖魔之灾更加惨烈。
毕竟妖魔大部分只是吃肉,吃饱了自顾离去;
而他们却在地盘里作威作福,行为令人发指。
甚至于有的草莽龙蛇为了彻底绝了大夏起复之路,放出流言,将魔灾之祸扣到在大悲寺祈福失踪的皇子刘申身上。
“是皇子刘申为了长生不老,受到妖魔蛊惑,崩灭镇魔塔,放出祸乱天下的十大妖魔!”
各路野心家们推波助澜,使天下轰传此谣言,以此宣扬皇室失德!
而那些在魔灾中失去父母妻儿、亲人朋友的百姓也急需一个“祸首”发泄自己的情绪。
于是这口锅在戒曰和尚不知情的情况下,越来越重,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
世人愚昧,他们不需要逻辑、不需要证据、不需要亲眼所见,只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于是,大部分人都认为是皇子刘申为了获得妖魔的力量,被妖魔蛊惑,放出了镇魔塔下的无穷妖魔
而阮山竹,就是在这种暗潮汹涌下,带着将军府亲卫,跨山越海直奔大悲寺:
魔灾的源头,也是皇子刘申失踪之地!
而此时,戒曰和尚初听到京师城破大夏崩溃早已是目瞪口呆;
再听闻父皇战死母后举火殉情,更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最后听到世人将放出十大妖魔这口锅背在他身上,只感觉滑稽可笑内心怅然。
他只感受到命运的再一次捉弄:
他言语无状放浪形骸,将心沉浸在第一世中,忽略了当下;
没想到十八年时光飞逝,当他试着走出心门开始接受第二世时,其已然如梦幻泡影,被魔灾戳破。
没想到他的长久缄默被女孩认为是其不想承担皇子的责任。
父兄战死的悲伤、亲人流离失所的愤怒以及对未来的绝望,让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
女孩也就十六七岁,本应该嫁为人妇的年纪,却因为父兄战死替爷出征,忍受着巨大的压力。
与妖魔作战周旋,她并不害怕,死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的眼泪早在亲人一个个战死时流干,她除了爷爷又有什么亲人可以失去呢?
她唯一害怕的是,怕自己的能力撑不起大将军府的责任,将最后的希望葬送。
她手中头盔当空掷下,将沉浸在无尽悲伤和自我怀疑中的戒曰和尚砸了个趔趄。
好在他武道筑基成功,脱胎换骨,否则只这一下就要头破血流被砸成一个傻子。
而后女孩一个翻身压在戒曰和尚身上,手攥成拳当头盖脸地砸下。
而女孩的话语如割,更是狠狠地在他心口插刀:
“你只会夸夸其谈,卖弄你的嘴皮功夫吗?”
“为什么现在沉默不语,是怕担负你的责任吗?”
“世人都说你放出天下妖魔,我本来恨你入骨,却原来是这么一个草包”
“原来我错怪你了啊,你这样的懦夫也能放出妖魔,滑天下之大稽,我阮山竹诚挚地向你刘申道歉,对不起哈!”
“可惜天神一般的身躯,却藏着一个懦夫的灵魂,你原来一直是个软蛋,亏我还一直以为你很特别,我看错你了!”
“我们走!”
女孩的道歉更像一柄钢刀直插心房:
“穿越而来原来我只是夸夸其谈吗?身居高位身份贵重却连这一世的责任都不愿负担吗?”
“原来自己是穿越者里最失败的一个!”
“上一世就没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这一世更是不堪。”
女孩捡起头盔戴上,重新化为一名英武的将军,而其部属只是默默地跟随,看都不看戒曰和尚一眼,策马向着远方奔去。
戒曰和尚被揍的满头是包,却也终于从自我怀疑中挣脱出来。
看着她临走时扔下的一袋干粮清水,戒曰和尚喃喃自语地向外走去:
“那就当个流浪的和尚吧,化缘而生,与野狗抢食,讨不到饭就饿死......”
在路上,他在倾颓的一座寺庙里捡到一把裂开的木鱼,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他用草绳将其粘合起来,敲打着木鱼,邦邦邦的木鱼声中,却感觉闭口不言不再令人难以忍受。
心中千言万语,却不如一默。
那就修闭口禅吧,以赤足丈量世界,追索逃掉的每一只妖魔,直到天地间最后一位妖王魔帝被镇压。
木鱼一直碎碎敲打着,似乎在轻轻诉说着什么:“父皇,母后......”
眼泪化成苦酒,鲜血奏出悲歌,
祭奠二亲断肠,一人相思已旧!
我将绝望背水,也将破釜陨落,
那一生的沉默,只为不负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