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娜脸上的陌生气息是另一个伊莲娜的。
伊莲娜梦见她在收拾行李箱。
屋子里到处都是夏天穿的短上衣。
箱子满满的。
伊莲娜又放了几件短上衣进去。衣服不好叠,因为太轻了,轻得从手里滑落下来。
伊莲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走进她房间的是独裁者。
他踩在衣服上。那些衣服在他眼里无异于落在树下的叶子。
他穿过房间,好像前面就是一条宽敞的街。他朝箱子走过来。
那边比较冷,独裁者说。
他把领子提高。
他把双手插进了上衣口袋。
伊莲娜把贴着另一个伊莲娜照片的护照放进手包,拎着它穿行在城市里。四个邮差一个接一个从旋转门的四个格子走出来,从邮局走到街上。转门还在转着,邮差们已经站在了人行道上。他们的嗓门儿真是太大了。随着邮局大厅转门的频率,伊莲娜被带进了一个格子。
大厅里嗡嗡一团。
伊莲娜想给弗兰茨打电话。她在脑子里编排了几句简短的话。只要稍稍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我好想见到你。我总是想起你。我真不敢相信。或者干脆点说吧:我要来了。可是日期,时间,伊莲娜都还不知道。电话员向伊莲娜索要护照。她说话声特别大,简直就是在喊。我告诉您电话号码。电话员耸耸肩: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当伊莲娜把音调抬到跟电话员一样的高度,后者才在纸上记下电话号码。她写得很慢。稍等,她说。她用指尖在一张单子上搜着。
马堡,伊莲娜说。我一个字都没听懂。伊莲娜喊起话来。电话员摇摇头:没有,列表上没有。伊莲娜看着电话员的指尖:在法兰克福附近。目录上没有。求您帮帮忙,伊莲娜说。这儿没有。有汉堡,弗莱堡,维尔茨堡。都在这儿。您往边上站站,您挡住我的光线了。电话员合上伊莲娜的护照,从窗口递给她。她说,您耽误了我的时间。她朝伊莲娜身后的女人看过去。
由于伊莲娜还站在那儿,那个电话员用刚刚搜索过目录的指尖在眼前晃来晃去:
我不是瞎子。您是个聋子。
伊莲娜朝转门走去。她站在转门的一个格子里。一个戴毡帽的男人站在隔壁的格子,用指尖敲打着门玻璃:
站反了,他说。
伊莲娜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男人转着门。伊莲娜看不见他的脚步,却跟着他的步幅走到了街上。三男人们从机场的检查室零零散散地走进候机大厅。穿制服的男人碰了碰侦探。后者正在搜一个男人的西装口袋。穿西装的男人举起双臂转过身,嘴里叼着登机牌。当她走进候机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坐下以后,往检查室里面看。另外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那里检查着什么。男人一边看,一边调整着坐姿。
旅客准备登机,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伊莲娜自忖,那边站着的男人里面,哪一个能跟她睡觉呢?怀着这个问题,她又看了一眼那些男人。跟之前的看不一样,这一次,她是有点厌恶地看着每个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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