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路。
我从来不怪爸爸,只是越来越怕遇到雄哥,他看我的眼神从来没变过,只是我怕他知道我干这么低贱的工作就再也不理我了。
没有人相信我的爸爸、妈妈和两个姐姐就这么相继死了,连我自己也不太相信,人命真的就像七月的凤凰花一样,秋风一起就纷纷飘落满地。医生说,这是家族遗传疾病,我过得这么苦,有时候想想,倒不如真得病死了算了。
可是大弟那天拿出成绩单给我看,第三名,我还以为是我看走了眼,小时候我们三个姐姐从来也没挤进前十名过,像这么聪明的弟弟,我死了谁来照顾他?
想想还真不能死!
“三姐!下个礼拜要注册,得缴学费了!”那天小妹拉着我的手说。
四个弟弟、妹妹都还在念书,三个读国小,一个念国中。我心里算了算,学杂费、购书费、大弟的补习费,除了每个月固定给家中的四万块钱之外,我还必须想办法生个三、四万块钱出来,而家里的冰箱坏掉了,更不能不买台冰箱,否则鸡鸭鱼肉、青菜水果都没地方冰,连煮顿饭都困难。
所以啰!我不能不想办法多赚些钱,而酒店生意不像从前,最近客人少得可怜,既使一天来了五、六番,小费加加起来也不到五千块,以往每个月最多也只是打平而已,这次临时多出四、五万块钱的预算,除了预支外别无他法。
但是死吴妈碱得要命,对我又有意见,才刚说出要预支的请求,她就顾左右而言它的提起近来生意多糟多糟,恁祖母卡好咧!(台湾口头禅)要赚钱你不会走高级路线……像这样沙发底下都有蟑螂在爬的店,洨(精液)味比粉味还重的地方,天底下也只有老头子跟做工人会光顾,凭什么发财?
不借就拉倒,四、五万块钱可难不倒我,我还未满三十岁,大不了站壁或重做冯妇兼个应召赚赚外快,两腿开开给个一、二十根jī巴插插,也许三、四天就有了。
现在不是流行“援助交际”吗!穿的称头一点,稍稍装个大学生模样,也许搞一次还可以捞得更多哩!真搞不懂现代人脑袋里装些什么?“援助交际”说穿了还不是站壁、阻街那一套,最后的终点还不是想把洨射进女人的肉洞里,叫什么名词难道会有差别吗?
我站在东区的这家KTV前,已经绞尽脑汁换上最时髦称头的衣服了,可是打从我面前经过的男男女女,好像随便穿也高级过我,脸上的妆怎么看就是比我亮丽,我很想回艋舺(万华)的老街拉客,在熟悉的地方我会比较自在。
“喂……先生,要不要我陪你唱歌,陪你逛街呀?”一个落单的上班族眼睛好像溜向我这边来,眼光的焦点就停驻在短裙底下的大腿上,我知道醉翁之意在哪里!趋前问了他一声。
“哦……怎么算呢?”
“嘻……像你这么英俊的小白脸,要我倒贴都可以哩!我看……一个小时五千块钱就好了,很便宜喔!”小白脸实在是违心之论,没称呼他豆花先生就算抬举他了。
“啥?这么贵……叫传播也不用一千块……你以为你是蔡依林吗?”
“你搞错了!我不是传播小姐啦……“援交”你懂吧?我是有做“司倍秀”
(Special)的……一个小时内随便你干什么都可以。”我凑近他小声的说。
“你是学生?真看不出来,搞SM你可以接受吗?”
我摇摇头赶紧离开,我还不想像锁码台里的日本女人一样,让人用绳捆用针扎又拉屎又喝尿的,乱恶心一把,瞧不出这穿着西装人模人样的男人竟然是个变态,五千块换得全身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实在太不划算了。
“小姐……你要一起唱歌吗?”又站了五分钟,一个五短身材、粗粗壮壮的男人直接走到面前问我,他的脸跟大饼一样,又圆又大。
我直接跟他谈妥价码,看他其貌不扬、衣着平平,也没想到从他口袋里能挖到什么宝藏。他倒阿沙力的很,二话不说直接先掏出五千块给我,然后要我揽着他的手臂,陪他进去唱歌。
没想到KTV里头早满了,候补排到十几号,也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他提议不如先找家卡拉OK喝喝酒、唱唱歌,我当然没有异议,反正在KTV里除了办事方便一点外,两个人唱歌倒是无聊的要命,到了卡拉OK,时间照算我又有得吃有得喝,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