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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辉的死对唐立哲的打击很大,他很内疚,认为赵明辉的死全是自己一手造成,若不是那天他将话说的那样难听,赵明辉就不会心情低落喝那么多酒,不喝那么多酒就不会失足滑下山崖,从而失去了年轻而又宝贵的生命。
整整两天,唐立哲没有去公司,把自己关在书房,茶饭不思。
素素很心疼,也很难过,为唐立哲,也为赵明辉,她知道现在的唐立哲最需要的就是清静,可她还是不放心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她端着一些食物来到他面前,轻声说:“哲,吃点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唐立哲盯着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老照片,有些年头了,照片中的他,和赵明辉肩搭肩靠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那些镜头仿佛是昨天的事,却一眨眼,已是生离死别,天各一方……
他目光空洞,嗓音沙哑的对素素说:“我不是难过,我只是自责,是我把他害死了,是我把身边两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害死了。”
他指的另一个人,便是当年的慕青。
当年慕青死掉时,他也是非常难过,但至少他没有见到慕青的尸体,潜意识了还可以安慰自己她仍然活着,可赵明辉呢,他是真真切切的不在了,就在他们发生争吵的当天晚上。
唐立哲的自责素素感同身受,她伸出自己的双臂,将他轻轻拥入怀中。
此刻,她能给予的,只有这些无声的安慰了。
赵明辉死亡的第三天,唐鹤轩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海边别墅,素素在楼下,未能将他拦住。
尾随着他的步伐追到二楼,只见他怒不可遏的上前训骂儿子:“你这个逆子,现在你满意了,把我当年领回的两个孩子都送命了,你满意了?!”
素素上前抱不平:“伯父,立哲已经很自责了,你不该再这样怪罪于他。”
“自责个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自从我强制命令他把明辉从越南工厂调回来,他就对明辉心存芥蒂,心里面一直盘算着怎么把他打发走,如今明辉死了,他表面上装的很悲痛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
“伯父,你说这样的话真是太过分了!”
素素大声抗议,实在是替唐立哲鸣不平,“你根本什么都不解,怎么能这样误会自己的儿子,装的悲痛?他有必要做这种虚伪的事情吗?赵明辉死了,他又是你领养的孩子,你心情难过我们都理解,可是麻烦你也理解一下我们,我们也是发自内心的为赵助理感到伤心,尤其是立哲,他已经二天两夜没合眼,未吃过一口东西了……!”
唐鹤轩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仍然对儿子十分埋怨:“该是他好好反省的时候了,我把两个活生生的人交给他,他们是如此尽忠尽职的协助他,犹如一对左膀右臂,商场里哪个人不羡慕,现在倒好,他自己硬生生把左膀右臂给砍下来,我看今后没有了慕青和赵明辉的协助,他的工作还怎么得心应手的进行下去!”
唐老爷骂了好一阵,才愤愤离去,待他走后,素素一脸深沉的走向唐立哲。
“哲,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唐立哲面色阴沉的示意。
“我总觉得赵特助的死有些不平常,警方也是办的草草了事。”
“你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吗?”
“首先,我觉得以赵特助的行为来说,他是一个十分警惕的人,不应该有失足落下山崖这样的事发生。其次,他为什么要去山崖边?纵然心里再怎么难过,他留在孤儿院喝酒就是了,去山崖边是否是为了跟什么人见面?”
唐立哲仔细想了想,双手用力搓了搓脸,短短两天,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脸色也是十分憔悴,“你说的有道理,我光沉浸在悲痛里,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当晚,唐立哲终于不再把自己继续关在书房,睡了一个不算踏实的觉后,隔天,他又来到了警局。
“唐先生,对于你的质疑我们表示理解,可是,我们已经审问过所有那天到过孤儿院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谋害赵先生的可能,赵先生幼时就被您父亲领回唐家,可以说跟社会上的人交集很少,不可能有仇家,这样一来,他若不是意外死亡,谁又会将他害死呢?”
“对于他的死因我还是要调查一下,所以在我没有放弃之前,请你们不要将他的尸体火化。”
T城的媒体开始关注起这件意外死亡的案件,并且随着群众绘声绘色的传播,已经传播的扑朔迷离,最离奇的一个版本,就是说那座山崖边曾经坠下去过好几个人,所以那个地方不干净,晚上千万不能一个人待在那里,否则有去无回……
在人们沸沸扬扬谈论这件事的同时,有一个人每天都在安静的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眼看着又是几天时间过去,赵明辉的死仍然没有一丝进展。
唐立哲感到头痛,他已经快放弃了,快要相信警察的说辞,这是一起很普通的意外坠崖事故,警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在赵明辉之前,确实有过好几个人坠落的记录……
“还是查不到一点头绪吗?”
素素端着一杯茶来到唐立哲书房,决定与他一起聊聊这起案件。
“恩。”
“警方那边有没有查过他死前是否接触过什么,比如安眠药这类的药物?”
“没有,除了酒精他身体里什么有害物质都没有。”
“那暂时可以确定,他坠崖前确实喝了很多酒。”
唐立哲缄口不语。
“人呢,他近段时间,或者近年来,可有与什么人发生过摩擦,或者引起过别人怨恨之类的?”
“有。”
“谁?”
“我。”
“……”
素素叹了口气,单手拖起下巴,仔细想着可能会有的破绽,突然灵机一动。
“我想到个办法。”
“什么?”
“几年前,我跟着温启时,有一次,亲眼看到他用一个方法抓到了自己内部隐藏的一个奸细……”
“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听我说,当时,是他帮派里一个兄弟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温启怀疑是这个兄弟发现了什么,被别人给害死的,所以他就用那个方法,找出了凶手,并且查出那名凶手就是别的帮派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据说人死后,最后看到的人会映射在自己的眼球上,所以他最后见过什么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自己的凶手。”
“还有这样的说法?”
“是的,不如我们明天就去警局,把这个线索提供给警察,让他们重新再调查一下。”
“警察破案自然有他们的原则,他们会接受一个黑社会的人使用过的方法吗?”
“你笨呀,你不说是黑社会,他们怎么知道黑社会用过这样的方法?”
“那行吧,明天暂且试试。”
因为有媒体的关注,所以案件有任何发展,都会第一时间播报出去。
当陆琪在家中的报纸上看到,警察即将要对死者进行眼球投影检测时,她的心不免一阵慌张,但随即又安定了下来,眼球投影又怎样?她当时背对着赵明辉,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何人推了下去,更何况,用眼睛来说话?
想到这里,陆琪就是一阵庆幸,幸亏当时没跟赵明辉正面交锋,否则,她最后还真的会被一双眼睛给出卖……
那双眼睛,还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陆琪放下报纸,长长舒了口气,这时,桌边的手机响了。
她撇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突然一个激灵,脸色瞬间惨无血色,只见那个来电显示上,显示的名字,赫然是——赵明辉。
一个死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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