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一点他的味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一直对气味很敏感。而且,你冒险约我出来,多半是你有消息了。”邱言道,“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前两天他来找我,几个小时前他走了。”任燚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邱言。
邱言听完后沉默了。
任燚也有些紧张地看着邱言。
“给我看看。”
任燚把手机递给邱言,邱言看着屏幕,继续沉默着。
直到任燚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准备开口询问时,邱言道:“当年宫家纵火案的所有资料,你都看过吗?”
“没有,太多了,我挑了些重点看。”
“我找了两个实习生帮我把所有资料都整理归纳了,其中确实有好几处缺失或损毁,但我以为是年代久远的关系,如果白焰说的是真的,那么有个人就有些可疑了。”
“谁?”
“有个人的出警报告不太完整,但从其他人的报告来分析,他就是那个第一个去地下车库的人。”邱言看着任燚的眼睛,“你们的支队长陈晓飞。”
任燚的呼吸顿时停滞了。
“我想应弦也已经想到他了,只是,他没法跟你说。”邱言皱眉道,“而且,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还没有实据,除非我们拿到被张文藏起来的那部分报告的原始稿。”
任燚低着头,这回轮到他沉默了。他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案件查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为任何事感到惊讶,他只觉得麻木、心累,他只希望一切尽快水落石出,他希望这个跨越了近20年的悲剧,能划下终结,希望作恶的伏法,不要再伤害更多人。
任燚深吸一口气:“你觉得陈队长有嫌疑,你就去查,不用特别顾及我,根据我对陈队长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但我跟你们一样想知道真相。”
“我当然会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应弦的麻烦。”邱言担忧地说,“黄焰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我们查他的背景时,发现他之前可能就牵扯过命案。”
任燚刚想仔细询问,突然就愣了一下:“你们查黄焰的背景?等等,黄焰的背景不是白焰告诉应弦的吗。”
邱言也愣住了,她眼珠子转了转,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那时候应弦已经带着白焰失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们联系过?”任燚看着邱言,咄咄逼人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会在耍我吧”。
邱言无奈道:“你别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你们又瞒着我什么了?”任燚觉得自己还没搞清楚张文的事,又多了黄焰的事,他知道作为警察,他们没有义务事事都告诉他,可是他已经参与到这么深了,还要被隔绝于事外吗?
邱言用温和的口气解释道:“任队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确实不知道应弦会跟白焰一起离开,那之后我也联系不上他。”
“那你们为什么在那之前就知道黄焰了,这根本……”任燚脑中白光一显,他瞬间猜到了什么,“难道……文辉商场,是他干的。”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邱言抿了抿唇,只好承认了:“对,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们锁定了嫌疑人,但是直到那天在建兴酒店,我们才确定文辉商场纵火嫌疑人和白焰逃走的同伙是一个人。”
任燚一时瞠目欲裂,浑身戾气暴涨,他咬紧牙关,恨意汹涌:“就是他,害死孙定义。”
“这是应弦不让你参与的主因,他怕你冲动之下有危险。”
“他怕我冲动?难道他不是比我更冲动?”任燚怒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一个人去冒险!”
“是啊,所以你找我是对的,现在应弦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帮他抓到黄焰。”
“那赶紧走,地图上这个位置,很可能是他藏白焰的地方,在他失踪的那几天,肯定有一个落脚点。”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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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任燚平复下情绪,向邱言问起了宫飞澜。
他不敢想象宫飞澜会遭受怎样的打击,在冷库遇袭已经让她陷入了短期内都难以摆脱的恐惧中,接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又惨死。只要一想到宫飞澜脸上稚气天真的笑容自此就要消失了,就心疼极了。
邱言沉重地说:“很不好,对于她父亲的死因,我们编了个理由,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她妈妈现在陪着她,等她情绪稳定点就带她出国。”
任燚叹了一声。
“有时候我都想,他们家是受到什么诅咒了吗。”邱言难受地说,“应弦一家,现在飞澜的爸爸也……”
“应弦一直在努力保护飞澜,他就算再恨岳新谷,哪怕岳新谷就是当年放火的真凶,他都不会对岳新谷用私刑,所以,人不可能是应弦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