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觉得不那么像。“纪录片”里的实验室比现在她所在的地方要大很多,而且培养舱的大小规格和外形也不尽相同。只是那些箱子一样的东西,的确让陈雅想起了棺椁。她就好像置身坟地,这些陷入深度睡眠的人不知道何时会醒来,也有可能会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刻完全陨灭,意识消亡,然后紧接着就是肉体僵硬、腐烂。
陈娅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这个她甚至搞不清楚研究方向和目的的实验令她非常恐惧。
陈娅急切地想离开这个荒坟一般的实验室,她走到门边,侧身靠在墙上,观察外面走廊里是否有人。她扫视了一圈,发现黑暗悠长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除过她所在的实验室,其他的房间都没有开灯,走廊深处天花板上悬着的长管白炽灯忽明忽暗。灯亮起的时候能够大概照亮整个走廊,但灭掉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完全消失在陈娅面前。
关了实验室的照明灯,轻轻闭上铁门之后,陈娅就来到了走廊上,她所在的实验室位于“三叉路口”,前方和左右两边各有一条走廊,不过,左右两边的走廊里没有灯,漆黑一片,只有前方的走廊里有唯一的照明灯,虽然似乎由于电压不稳定而一直忽闪,但也基本能指引陈娅往前走。
陈娅想了想,顺着墙边朝着闪烁的灯光走过去。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她感觉头脑突然有些恍惚,头晕目眩地站着休息了一会儿,再抬头,走廊看起来似乎变得比之前长了,陈娅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的什么硬物,她吓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回头,先前的实验室居然还在她身后,左右两边依旧是一盏灯都没有的走廊。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早就走远了吗?”陈娅在心里嘀咕道。
她尝试着再次向前走。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灯灭了,她又出现了熟悉的头晕目眩的感觉,灯再亮起来的时候,陈娅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实验室门口。
连续重复了几次,陈娅每次都是在走廊的同一个位置于灯灭掉的极短暂时间里被“运送”回之前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要继续回实验室等着吗?
她正踟蹰不定,左边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什么声音。陈娅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立刻就往前面跑,没想到从黑暗里伸出了一双手,极快地把她拉回到墙边。灯再次亮起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人的脸。
姜旭川蹲在陈娅身边,脸上是一副看智障的表情。陈娅松了一口气,气得一拳捣在姜旭川的肩膀上。
“吓我有意思?你刚才去哪儿了?”陈娅压低了声音说。
“我蹲在这边看你好一会儿了,我说大姐,你在这走廊里晕头转向地走了几个来回,不累啊?”姜旭川呲着牙嘲笑面前气愤写满了整张脸的女生。
姜旭川跟陈娅讲了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遇到的事情。他跟陈娅不同,他刚进入梦境就来到了实验室附近的走廊上,他也是一样,走了好几次都回到了原地。虽然实验室开着灯,但是当时姜旭川并不知道陈娅在里面,而且很快那些人就来了,姜旭川只好躲在实验室两边黑暗的走廊里,观察他们的动向。
然后接下来,他就看到那些人顺着他先前走不出去的那条走廊顺利来到了尽头的白炽灯那里。姜旭川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能够顺利走出去,但他却不行。然后他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陈娅,看戏一样地看着她像傻子一样不断尝试又不断失败。
“你居然看着我重蹈覆辙那么多回,不提醒我一下!”陈娅瞪大了眼睛看着振振有词的姜旭川。
姜旭川又忍不住笑了,道,
“我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歪打正着走出去,然后把我也带出走廊。”
姜旭川咳嗽了两声,正色道“目前关于'鬼打墙'的解释有两种,一种就是在宽阔的地方,例如坟地之类的,人们因为脚步间距不一致,再加之心理因素催化,在此区域内走出一个大圈,所以又回到了先前来过的地方。但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走廊是长方形的,根本不存在这种'绕圈型'迷失。所以,我当时想着我们很可能处于一个闭合空间,那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平衡状态,如果有外人介入,就可能打破这个状态,我们就能走出去。但是刚刚那些人走出去了,你依然走不出去,这就证明我的推论不成立。”
陈娅似懂非懂地看着姜旭川,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为什么我们走不出去?”
“你认为呢?如果两种可能性都是假的,这就说明我们走不出去的原因与环境无关,而与我们自己有关。”
陈娅恍然大悟“对了,白炽灯明暗交替的时间!”
“对,你以为你在白炽灯灭掉的时候在往前走,其实不然,你是被某种未知事物影响,灯灭的时候你有可能在往反方向,就是向着实验室的方向走,而且只有在那个固定的点你才会受到影响,才会反向走,你头晕的那段时间远比你想象的要长得多,所以你没有发现灯灭的时间比先前延长了很多,这段时间,足够你从节点走回实验室门口。”
陈娅明白了“我懂了,如果咱们一前一后走,等我到那个节点准备反向走的时候,你并没有到达节点,所以不会受到影响,只要我一回头,就会撞上你。”
“闭合循环因此会被打破。”姜旭川看着陈娅,欣慰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道“孺子可教也。”
两人按照一前一后走的方法,果然来到了走廊尽头,看到了这一层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