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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子里的女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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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下了莫名其妙的眼泪,但新的一天与前一天并无太大的差别。一边自责着,一边懒惰地生活,每天似乎都忙忙碌碌,但我一直没有收获到什么。

    不看电视时,我读了不少书,可谓泥沙俱下,兼容并包。看池莉、方方的小说我跟着感叹生活的不易;读一些文学理论方面的专著,我还认真做了不少笔记,但我不知道这些笔记有什么用,并且往往看完就忘。掂起红楼梦,吟诵其中悲凉的诗句,那份感伤让自己都会事后大吃一惊,但每次必定如此,也许这就是经典之作的精妙之处;搂着一本近似垃圾的黄色小说我也会看得心潮澎湃,情不自禁。

    除了过年,我从来不回家。偶尔写封信,也全是一些报平安的好话。母亲只知道我很忙,她一直以为女儿大学毕业在省城找了份非常体面的工作,只不过没有经常回去表示孝心而已。其实我很想家,尤其在生病的时候。年前,就在冬至的前天晚上,我熬到半夜渴得不得了,但暖瓶里一滴开水也没有。于是,胡乱啃了一个苹果,我便睡了。这下子可惹了麻烦,下半夜,我起来了五次,天亮时人拉肚子拉得连起床的劲儿都没有了。一个人在床上半清醒半昏迷地睡着,隔壁的人家正和亲朋好友一块包饺子,聊天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让病中的我泪如雨下。再看一下我的小屋,除了被窝一切都是冷的,头天的饭碗仍在饭桌上干着,大张着空洞的嘴,仿佛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那一刻,一种思乡之情是那般地刻骨铭心,但抱紧的仍是自己无力的双肩。

    实在寂寞难耐的时候,我就跑出去给男友打手机,很多时候他都慢言细语地劝慰我,向我诉说相思之苦。但有一次,我刚一打通电话,他第一句话就说:“上个月我光手机费就用了800多元。”泪,立即从眼中流出,我匆匆忙忙跟他“嗯啊”几声便挂了电话。我知道他是无意的,但走回小屋时,我已泪流满面。我没有钱,但却有太多的自尊,没有文人的才华,却具有太多文人的敏感,所以我令自己受到伤害。

    终日我就穿套睡衣在不到15平方米的室内晃来晃去,困了就睡,醒了就看书或看电视。有时一个念头上来,我会拉上窗帘、锁上门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然后拿着钢笔从脚趾开始,在自己的皮肤上默写唐诗三百首,我有一种想把自己弄伤的欲望。而一旦一不小心把皮肤哪个地方刺破了,看到伤口处的鲜血慢慢把字迹染红时,我又会一下子绝望起来。扔掉笔,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眼泪慢慢流到下巴的全过程,然后再冲镜子咧一下嘴,笑一笑,一切很快又平静下来。不知道这叫神经质,还是变态,但我又很明了自己都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应该走出这间小屋,应该真正深入采访才能写出有分量的纪实稿件。于是我找同学,希望能发现一些信息,聊天时他们都说我知识面太广了,简直是一个女才子,将来必成大器。尽兴而归,回到那间小屋我却有一种刚刚卸妆后的疲惫,仿佛自己进行的是一场表演。女才子有什么用?只要不换成钱,一文不值!我想出去采访,但我没有工作单位,没有工作证,谁相信我?我更没有出去采访的经费,自尊不允许我有如此奢侈的花费。况且线索很少,稿子写出来也不一定入编辑的眼,所以我一直没敢轻举妄动。我知道这是我在为自己找借口,但日子就在这种清醒和麻木中一天天从指缝间滑落,包括我日益憔悴的青春。

    有时候傍晚我强迫自己到外边转转,因为我怕自己会发疯。看着同龄的女孩子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随意地在大街上闲逛,一种羡慕亦或是嫉妒令我痛苦不堪。来来往往的人们提着菜篮走向他们自己的家,我的归处何在?我拥有了自由,最大限度的自由,并且衣食无忧,但就在这个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我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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