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如释重负,弯着身子扭头落荒而逃。
“你还不走?”太后冷眼。
玉懿环视了一圈,唇角弯起浅浅的笑,道:“你这芙芜宫如此清冷,本宫留在此处添点人气,如何?”
太后脱口而出:“不需要!”
玉懿面露一抹娇嗔的神色,道:“别这样,本宫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可这圣宫早已不是当年的圣宫,那些姐姐妹妹呀,我一个个都想不起长什么样,思来想去,想起你还在呢,就来寻你。”
太后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拢了拢衣襟,转身走到书案前落座,她看着堆满案几厚厚一摞的奏折,只是半个月未批阅,便已堆积如山。
无论如何,政务不可荒废。
玉懿远远地看着端坐在高位上的女子,嘴角缓缓上翘。
她悄然走过来,静静伫立在太后的书案旁边,即不离她太远,也不太近,瞧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也识趣地不出声打扰。
太后全神贯注,目光一直落在奏折上,手中擎住笔正欲批注,眼梢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案上透下来的一道阴影,手指不禁微顿,旋即极快收回目光,提笔在奏折的最角处落下批字。
一本接一本,太后已全身心投入处理国家大事,更不知何时,日落已西山。
殿内渐渐昏暗下来,玉懿抿了抿嘴唇,她脚步轻轻踏下台阶,点起殿中每一盏烛灯,随着夜幕降临,寝殿登时明亮起来。
手中已是最后一本奏折,太后紧绷的状态顿时松懈,她吁了一口气,搁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蓦然想起什么,她急急转头向身后望去,哪还有玉懿的一片衣袖,空空如也。
太后揉了揉眉心,思绪缓缓散开,多少年了,那些深藏在她心底深处的一场梦,今日又重现眼前。
说起玉懿,那要追溯数十年前,年少时她便与玉懿相识相交,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不愉快,导致两个人一拍两散。
这么久没有见过玉懿,今日得此一见,竟觉得如此虚幻。
“简月,这花开得真好看。”
猛然听得这声音,太后心头一震,急忙循着响动望去,却见玉懿捧住一盆月季花,身穿一袭素衣,伫立在金黄的烛光之中,在烛光的映衬下,女子面容苍白瘦削。
只是,玉懿望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一个狠心把自己关在冷宫的女子,她能期待什么呢?
太后的目光从玉懿脸上,缓缓移落她手中捧住的那盆月季,旋即轻轻皱了皱眉头,冷道:“你怎得还没有走?”
玉懿不答这茬令人伤心的话,反而笑吟吟地问她:“你喜欢月季花么?”
“与你无关!”太后站起身,蹭蹭走到她身前,一把夺过月季花,双眼含怒看着她:“太妃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玉懿轻轻“哦”了一声,眉眼带笑,道:“我记得你并不喜欢月季。”
太后脸上闪过几分被人拆穿的恼怒与窘迫,她怒斥道:“住口!”
玉懿嘴角笑意不减:“我喜欢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