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几天,经常同出同入的爱尔奎特和志贵让罗阿根本找不到现身的机会,甚至他为了能够和白姬单独相处,还找准机会出手袭击了偶然独自出行的志贵。
但是,这一行动本来进展得十分顺利,却被乱入此地的希耶尔联手志贵将他击退,于是他便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更多的选择这一事实——“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他既然以一个如此恶劣的约定作为开头玷污了那如月光般皎洁的公主,那么他也不要想能够干干净净的走向终结——与其在对方心中依旧留下自己的身影,不如让那个身影也随着自己一同走向终结,这一安排不仅更为潇洒,也算是自己这么多年辜负其的信任和亲近的赎罪……
最后,罗阿便在自己所设好的舞台中,迎来了联袂而来的爱尔奎特和远野志贵——当他通过“生命之眼”看到了白姬体内那因为他当年的阴谋而永久留在生命之中的漏洞和破绽之时,他果断的将那把由他的鲜血构成的小刀扎入其中,在狠狠刺破了少女那已经虚弱至极而和常人相差仿佛的娇弱身躯之中的同时,也将曾经从其那里夺走的那份力量,连同着其当年所赐予他的那些“原血”一同灌入到了白姬的体内——虽然这份力量在当年对于“真祖的公主”来说甚至不到总量的十分之一,但是对于此刻这因为死过一次而虚弱到极点的真祖来说,却是足以将她吞没的风暴!
于是乎,在强撑着用那一如既往的纯真,那个不会被尘世所玷污的笑容,留下:“……志贵,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所以你已经……不用,再、帮了……所以,作为回报,我想要,做到这一点点。最后,能够从罗亚手中保护志贵——太好了……”的话语,并在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要求志贵在她的唇瓣之上留下了轻轻一吻之后,其所说出的话,甚至让即使是作为反角站在一旁的罗阿都感到自己的视线似乎也为之模糊,他那已经枯朽如冰的心房似乎也传来了足以凿穿一切的抽痛——就算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机会和勇气去道出自己的真心,但是当看到此情此景之时,他却不免同样受到感染。
「……嗯,真的很高兴。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却觉得非常的快乐。即使一直活下去,也不会感觉到现在这样的幸福。」
她打从心底的高兴、笑着。
「即使就这么消失了,或许也不算坏。」
她轻轻嘟哝着这样的话
即使那人依靠在别人的怀中,所看到的也只有那个人的面容,但是他除了那淡淡的嫉妒和叹息外,所感到的反而是莫名的满足和欣慰。
他又忆起八百年前,那个站在千年城下,第一次仰望着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的纯白身影的自己——虽然被称作公主,但是她的族人却畏惧疏远她;虽然被授予了城,但是视野中只有黑暗的地下室;虽然赋予了知识和力量,但是心灵却是虚无的一片空白,没有人接近她,没有人教她什么叫快乐,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孤独……只有知识,没有感情,一直如此。
那个身影孤寂而纯洁得、让他那自认为永远不会被触动的铁石心肠都感到了丝丝的阵痛。于是乎,他才走到她的身边,和她说话,并亲手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痛——但是,人生之中只存在着黑暗、双手被无辜者之血渗透、心灵早已被无尽的杀戮填满的他,却无法带她去体会那些从痛苦、孤寂等等负面情绪之中所诞生出的光明……他努力了八百年,却也失败了八百年,甚至到最后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完全淡忘了自己曾经的初衷。
而在此刻,就在他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时候,却又由一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在他的面前完成了他的心愿——在这一刻,他才第一次相信上帝是真正的存在的,而如他这样的罪人,也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只属于他自己的救赎——
但是,当认为爱尔奎特已经死去的志贵,彻底解放了对于他那双终结万物的魔眼,以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轻声陈述的时候,即使是经历了十七次转生、拥有长达八百年人生、并且已经决定好就此迎接生命终点的罗阿,也不由得感到自灵魂深处浮现的那抹冰冷的寒意。
「——我所看到的东西跟你是不同的,罗阿。」
「你这家伙,看到的不过是生命而已。连理解死的程度都没有。所以你杀不了我,只能杀死已经衰弱的女人。」
「一直看着死的话,就不会保有正常的意识。你所理解的不过是生物生存的部分。若是能够看得到死——那么就连站立也不可能做到。」
「……能够看到事物的死,只不过是将这个世界无比脆弱的这个事实摆在眼前……彷佛一秒钟后整个世界就要死的错觉,你不懂。——那才是,看到死的事实。」
「这是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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