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疚,我知道唐涛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却也不能怪他。
唐涛见我没说话,就又说起来:“您二大答应跟我住进去了。”
我诧异,唐涛却又冷冷地笑起来说:“不过,他只住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嘿嘿,他做了那么多天地不容的事,住在我那里受不了。”
我把车速减慢,尽量听清唐涛说的每一句话,然后问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唐涛想了想说:“怎么说呢?事儿可多了,你怎么不去问问他自个儿哩?”
我苦笑了说:“我问他他也不一定说给我听,你也不是不着我们根本不说上话,再者说了谁愿意把自己干的坏事说给别人听啊。”
唐涛说:“倒是这个理儿,他也确实不会说给你听,连我都不愿意说哩。”
我问唐涛:“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唐涛神秘地一笑,也对着镜中的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这本来是一句很不普通的话,但是此时被他这样说出来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倒是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抱一只黑猫吗?”
我摇头。
唐涛接着说:“因为我知道黑猫是这个桃园的死敌。”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你现在知道好多事。”
没想到唐涛听到这话却一脸苦涩地说:“如果我说了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其实什么事也不想知道,我想过回从前简单的日子,种菜卖菜,没事看个电视说个闲话儿。”
所有长大的人都想回到单纯的岁月,我理解这样的心情,但是唐涛不是长大,他是变成了诡异。
车子快要进村的时候,唐涛说:“你还记得你奶奶是怎么死的吗?”
我没说话,这个事情我当然记得,而唐涛这样问我显然是有目的的,我不想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问题走,只等他自己往说。
他坐在三轮车后白小红去时坐的一张小板凳上,看着后视镜里的我说:“你是不是认为是嫂子害死了她?”
我还是没说话。
唐涛又说:“当然,她确实有责任,她把你奶奶已经吓的神经有些问题,但是害死她的人却并不是她,真的是你二叔,只是你奶奶到死了以后心里都是疼你二叔的,所以有冤气也不找他,只找你们。”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
唐涛说:“你去问你二大嘛,他最清楚了,他在鱼里做了手脚,还真是为了冤枉你们两人哩。”
我虽然一直知道我二叔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害死我奶奶这事还真如唐涛先前所说,一直认为是白小红做的,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子竟然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唐涛,他反复说让我去问我二叔,其实他跟我一样明白问他只会把事情弄的更糟而不会得到更可靠的信息,而且唐涛今天跟我说起这事又是为了什么?他应该不会单纯的是想为白小红洗白吧?
车子进村以后,唐涛不再说话了,认真地坐在车里抱着那只黑色的猫,那只猫却像是一直在睡觉,从头到尾没睁过一次眼。
我把他送到他家门口,看着他车,然后也不想说一句话,继续把车开出他们那条巷子,然后调个头往我家里走。
车子刚转进去我们家的路口,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暗,那个身影也并不熟悉,所以看不出是谁,只是他站在那里好像面向南面的池塘,虽然看到了我的车已经开进去也没有回头。
我的速度很慢,边走边想,会是谁在这个时候等着我,可是人到近前了却并不太认识,仅仅觉得有些眼熟。
她终于转过了身,看着我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我应她一声问:“看着你面生,找我有事吗?”
那个女人笑着说:“还真有点事哩。”
我从车上来,看着她说:“有什么事,我说吧。”
她抬头朝我示意了说:“你为啥不开门?”
我慢慢往大门口走着应她:“我这不是才回来吗?你有啥事就说吧,我看着你面生的很,好像不是俺村里人。”
那个女人就没说话,跟我走到大门口,安静地等着我开锁。
其实我心里是不想开的,已经跟她了两遍不认识她,但是她不但不介绍自己是谁,还要让我打开门让她进去,这让我有点奇怪,且不说现在白小红不在家,就是在家,这已经是晚上了,招呼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进屋都是有点不太好,而且看她的年龄似乎也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