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吧,就见对方忽然起身下床,往墙角边的陶罐走去。
“你干嘛?”段天边提醒道:“那里面的水不知道放了多久,不要乱喝。”
而且先前那个老六还恐吓说要把她做成人彘装进陶罐里,谁知道里头放过什么。
江一寒回头看她一眼,忽然露出个朗月般的笑,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在劣质黯淡的白炽灯下,温和的笑意第一次从眼底漾出来,仿佛她说了什么很孩子气的话。
然后就背对着她站在陶罐前,开始解皮带。
段天边:“……”原来是个夜壶。
房间就这么点大,激流的水柱混着外头的暴雨声传进耳朵。
段天边不至于害羞,但难免还是尴尬好笑,心道江一寒是不是憋了挺久,这声音跟开了水龙头似的。
她别开眼,抬头去看屋顶那扇唯一的小黑窗。
恰巧这时一道闪电迅疾地劈下来,漆黑的雨夜在刹那间被照得惨白,也照亮了贴在窗户上的那张倒吊着的,湿漉漉的诡异人脸。
段天边猝不及防,浑身猛地一震,被吓得几乎心跳骤停,差点大喊出声!!
操!!
是鬼吗!!!
江一寒整个人面对着墙,根本没察觉出异样,段天边用力闭了下眼,使劲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看,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她手心都紧张得出汗了,心脏狂跳,干咽了好几下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太过明显。
监控摄像头是正对着她的床的。
等江一寒解决完个人问题,转身注意到她脸色,诧异地扬眉,“你脸怎么这么白?先说明,我没兴趣耍流氓,屋子里又没厕所,我总得找个地方解决吧。”
段天边摇了摇头,“……冷。”
她心想得亏你刚才没待在床上,不然看到刚才那种恐怖片场景,说不定吓得直接尿床上了。
江一寒扫了眼她露出来的胳膊,坐在床边把外套脱了,扔给她。
“穿上吧,等出去可别跟苏源告状,说我没照顾你。”
段天边当然不会跟他客气,衣服扣子胡乱系到最上面一颗,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窗外的那张脸是怎么回事。
她不可能看错,那个角度,绝对是有人趴在房顶上往里头看。
所以是谁的人,是苏源带着警方的人来救她?还是那个十七的人?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房门“轰”的声被人用力踹开,狂风猛地灌进来。
段天边看见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六带着一帮人走来,粗暴地拽着她头发把她从床上提起,强迫她抬脸直冲着手机视频里的人,笑得卑鄙阴狠,“知道十七爷本事大,我们这些小喽啰只是为佛爷办事,自然比不上十七爷的本事,可十七爷手段再高再狠,不也有弱点攥在我们这些小喽啰手里吗?”
手机被泰国女人拿着,很晃,段天边整个人狼狈地被半拖在地上,痛得直抽气,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楚视频里的人,却因为眼眶胀得模糊,只能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
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是吗。”
这个熟悉的嗓音响起时,仿佛有一道雷直直劈在段天边的天灵盖上,让她做不出任何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可能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短短两秒。
当那绑匪不耐烦地掐着她后颈,把她往手机上摁时,段天边也终于看清楚坐在真皮沙发上,隔着屏幕平静望着她的俊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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