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却已是宁朝一员猛将。
七年前,言琛才刚到西川不久,便遇到了战事。九夷国认为他年轻无统帅能力,未将他放在眼里,趁机攻打宁朝,言琛只能率军御敌。彼时的言琛还未曾与手下将士完全磨合,且西川因连年战事早就兵疲马乏,他很快便被敌军围困在山谷,身后只剩下五千人马。
那时人人都以为这五千人马必定全军覆没,昌惠帝已打算放言琛,直接指派了新将领前往西川坐镇,可言琛最终却硬生生带那五千人杀出一道口子,于万军从中斩敌方将领首级,在与姗姗来迟的援军汇合后,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
那年他十八岁,如宝剑出鞘,一战成名。
此后的七年中,言琛愈战愈勇,有他镇守在西川,九夷国再不敢骚扰宁朝,如今他带出来的西川军乃是宁朝中最勇猛的军队,每个士兵都可以一敌十,言琛因此十分受昌惠帝器重。
言琛声名大噪后,言国公在朝中也是左右逢源,整日被人巴结逢迎,想将自家女儿嫁入言国公府的官员多不胜数,而言琛此番归来,一是为昌惠帝贺寿,二便是与丞相朱蓬源之女完婚。
自古高门大户的联姻都逃不过利益二字,言琛的也不例外。
六年前四皇子断腿离京后,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便只剩下二皇子与叁皇子。
当今丞相朱蓬源乃是二皇子党,可丞相一职到底是文官,手中没有兵权,而叁皇子背后却有兵部和强势的武英侯府依仗,两相对比之下,实力孰强孰弱有目共睹。
叁皇子这些年风头愈发渐大,昌惠帝担心出现第二个盛家,便将朱蓬源的女儿赐婚给了言琛,言国公府与丞相府绑在一块,成为二皇子的势力,便有能力与叁皇子党抗衡。届时两位皇子忙着互相打压,没机会将注意放在昌惠帝的龙座之上,如此一来,昌惠帝又能安枕无忧。
言清漓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昌惠帝治国能耐不行,平衡朝局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可她与宁天麟怎能让他如意?宁天麟此番回到盛京的主要目的,便是要搅乱朝廷这一潭死水。
而在此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破坏言国公府与丞相府的联姻。
本来这件事宁天麟不准她插手,她的任务只是进入言府后与他传递消息,可她并不想成为被摆布的棋子,哪怕那个人是宁天麟也不行,有些事,她只相信自己。
等言琛与丞相之女的婚事毁了,二皇子便没了言府这一助力,叁皇子会继续处在风口浪尖,成为昌惠帝的眼中钉。
而钉子,总要一根根拔下去的。
至于丞相府……言清漓眼里的温度骤降。
当年昌惠帝曾下令将楚家满门抄斩,是翰林学士陆大人进言楚家女眷无辜,恳求昌惠帝网开一面。昌惠帝针对的只是盛家,对小小的楚家根本不在意,在陆大人的连番求情下,昌惠帝也打算不再牵连楚家女眷。
可丞相朱蓬源却于此时跳了出来,称军中将士为宁朝辛苦征战,需给予犒劳,便建议昌惠帝将楚家女眷充为军妓,昌惠帝当即许肯。
她与丞相府这笔账还未算完,朱蓬源就想攀上言琛这棵高枝?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言琛是一柄锋利的剑,剑锋所指,便是敌人,所以这柄剑,只能握在她手里,为她驱使。
言清漓束好腰带,又扬起笑意追着那走远的白衣男子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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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百里之外的宛城,宁天麟神情晦暗的听着护卫带回的消息。
“你是说,阿漓去了容阳,言琛也在容阳。”
宋益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回殿下,言姑娘得知容阳被疫症所困后,便临时改道,前往了容阳,但是否与言小公爷有关,属下没能打探到具体情况,还请殿下降罪。”
宁天麟垂下眸,烛火摇摇,在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按原计划,言清漓会先随商队到宛城,再前往盛京,所以他便特意在宛城等她,想与她见上一面。
可她为何不与他商议就去了容阳?是为了疫症?还是……
言琛?
宁天麟深吸一口气,“吉福,明日前往容阳。”
吉福连忙道:“殿下,万万不可!皇上已经得知您将到盛京,若您不尽快回宫觐见,怕是会有怪罪。”
“无妨,我自有分寸。”
吉福又劝了几句,见宁天麟十分坚持,便只能出去安排。
吉福出去后,房里只剩宁天麟一人,他推着轮椅来到窗前,定定瞧着天上的一轮弯月,低声自语:“阿漓,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