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殿下比,这个年纪正要好好养着,不要伤了筋骨才好。”
信义公主笑着说:“涵娘自己还是个孩子,就有长姐的风范了。”
几人正说着话,大亭那边传来乐器合奏声,鞠红川皱了下眉,又是熟悉的调子,但应该经过糅合和调整,变得是是而非,要多听一些才能辨别出来。
艾尔穆说:“阿斯兰妈妈把《赋得霍将军辞第》的曲子谱好了吗?”
信义公主感叹着点点头,“真是难为她。前几天她谱的箫曲,曲音婉转极有韵味,就是太幽怨。她立即说,重新来过,今天就有了新的,不愧是乾闼婆!”
艾尔穆侧耳听了一会,问信义公主,“阿娘,阿云嘎他们也精通音律,而且这是专为冠军侯谱的曲,可以一起去听听吗?”信义公主想起四个郎君是冠军侯后人,欣然点头,艾尔穆抱起陀罗尼,一行人向大亭走去。
大亭的飞檐下的毡毯都已垂下,亭内四角放着香鼎,燃着香碳,暖洋洋的。
华丽的波斯地毯正中放着地榻,坐着十几个乐伎,拿着不同的乐器,一边看着曲谱一边弹奏,正在反复练习。
一位身穿浅紫色波斯衣袍,雪肤乌黑长卷发的妇人抱着琵琶坐在她们中间,信义公主进来后坐到上首,众人起身行礼。
艾尔穆抱着陀罗尼坐在右手位,小声问弟弟是否要去更衣,小男孩板着脸拒绝了,端正在阿姊身上坐好。
艾尔穆忍着笑,向阿云嘎指了下自己身后的地榻,四人垂首致意后坐下。
鞠红川知道旅帅耳聪目明,不敢说话,向身旁的阿云嘎使眼色,让他看那个雪肤妇人,阿云嘎盯着场地中央,点点头。那阿斯兰高鼻深目薄唇,竟有些高加索人相貌,年轻时必是一位美人,但现在皮肤已有些松弛,眼尾也有了皱纹,看来早年的确过得艰难。
阿斯兰看众人已坐好,向信义公主垂首致意,婉转的声音响起:“幸不辱命!《赋得霍将军辞第》”说完,她斜抱着琵琶起了前奏,她身后的乐伎们渐次加入,有着异域风情的磁性女中音响起:
“汉将承恩久,图勋肯顾私。
匈奴犹未灭,安用以家为。
郢匠虽闻诏,衡门竟不移。
宁烦张老颂,无待晏婴辞。
甲乙人徒费,亲邻我自持。
悠悠千载下,长作帅臣师。”
鞠红川听了一遍后,确定是现代音乐改编,用了现代古风曲《归去来兮》和《莫问归期》,手法比较高明,看来这个阿斯兰的确不简单。川子侧头看高天鹤,鹤鹤向他点点头,表示听出来了。
阿斯兰反复吟唱了两遍,余音渺渺,乐曲慢慢停止。
信义公主缓缓点头,轻轻击掌,“非常好!可和邵乐相媲美!”
阿斯兰望着上首昳丽端庄的女主人,深深俯首,抬起头时,满脸笑意,蓝绿色的双眸熠熠有神。
艾尔穆扭头问弟弟,“好听吗?”
小男孩板着脸说:“阿娘说好定是好听的。”
突厥公主笑骂道:“小马屁精!”弟弟一双酷似秦王的凤眼斜瞥过来,神态与秦王竟极为相似,艾尔穆打了个激灵,“好好好,陀罗尼说得都对。”
随后,艾尔穆扭头对阿云嘎说:“我阿娘极为崇拜冠军侯,这个月是尊者忌辰,所以专门谱曲纪念。你们家乡有什么纪念仪式吗?”
郑云龙耸然一惊,立刻接口道:“我们家乡有文人墨客为他老人家写诗纪念,谱曲传唱。”
艾尔穆回头对信义公主说:“阿娘,郎君们的家乡也有诗歌纪念尊者呢。”
公主莹莹美目看过来时,四位郎君已对好了眼色,一切都像冥冥中自有安排。
鞠红川起身向上首行礼后,说道:“我们家乡也有诗歌传唱骠骑将军的丰功伟绩,可以向公主殿下献唱。但因我们家乡的乐器和中土有很大区别,我们需要准备片刻,熟悉一下。”信义公主微微颔首,但神情极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