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交给保姆,打算自己出去散散心。
c市的天空蔚蓝一片,四月的阳光正好,要是不出去,岂不是有负春意?
这里是个南方小城,方冉让宋家的保镖悄悄跟着,自己略略收拾了一下,穿上背带裤,踩着平底鞋,打算去镇上的街道走走。她带了一个大帽子,黑框眼镜一遮,不仔细看,不能认出她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镇上的街道多是一些中老年人,大约不会出现粉丝围追堵截的场面。
方冉对着镜子再三确认,觉得没问题了,便带着保镖出门。
c市的小镇离市中心不过十几公里的路程,打车片刻就到。司机是个健谈的大叔,跟方冉聊了许久,直夸她长得好看,像某位明星。方冉乐呵呵地付了车费,踩在了小镇的石板路上,心情一阵舒畅。
她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理由,真正的顾宁安,其生母的故乡便是在这里。
当她还是方冉的时候,无父无母沦为孤儿,被人送到了福利院,在方院长的照顾下长大成人,对于自己发身世,方冉并没有刻意去追寻。
当她重生成为顾宁安的时候,反而在追求真相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她和顾宁安交织错杂的身世。她才是顾家的亲生孩子,而原本的顾宁安则是某位姓孙的女士生下的私生女。
方冉对于两个孩子交错的身世说不上怨恨。如果她没有重回一世,知道自己是被掉包的富家千金,可能会埋怨上天的不公。但是重活一世,又有了完美的家庭,方冉别无所求,对于孙女士没有怨恨,对于心地善良的顾宁安甚至说得上感激。
方冉永远忘不了那个梦,她重生之后,在紫蓬山的盘山公路上,她昏迷,梦中顾宁安与她相会,告诉方冉,她感甘愿把这一切还给方冉,只因方冉才是顾家的真正血脉。
一个千金小姐,能在知晓自己身世之谜的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可见其心至善。而有这样可爱的女儿,方冉相信,生下她的孙女士,必然也不是恶人。
c市的这个小镇,便是孙女士的故乡,清明节就要到了,方冉那时候恐怕没有空过来,便打算提前祭拜。
她一边随处看看,一边往小镇的里面走。
这里的小镇主产菜籽油,四月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放眼望去,这片油菜花田虽然比不上婺源的广袤,但也足够赏心悦目。
方冉不敢去田里,怕踩坏别人的作物,就站在花田边上大饱眼福,拍了许多照片。这时候看到美景,又有些后悔应该让宋祎跟她一起过来。
远处有几个乡野的孩子在田垄上放风筝,方冉找个干净的石头坐了一会,直到中午肚子叫,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镇上的吃食也简单,随意找一家农家乐,炒两个小菜就够她吃的了。
下午去了镇上的集市,这种乡集卖的东西,除了时令蔬菜,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方冉瞧见有位老人在自家的摊位前面卖手工缝制的布鞋,觉得很感兴趣,就上前攀谈。
布鞋大约是老人家用边角布料做的,即便是一双,花样也不能完全对得上,方冉征得老人的同意试穿了一下,竟然觉得极为舒服,当下决定多买几双回去,她买东西很爽快,不跟老人家砍价。
老人乐得嘴都合不拢,卖完鞋子见方冉是个陌生面孔,就问她:“你是回来探亲的吗?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啊?”
方冉愣了一下,点点头,虽然对方发方言有点难懂,但是仔细听几个关键词,还是能猜出意思来。她说:“清明节到了,我来给妈妈扫墓。”
老人点点头,大约看女孩这么年轻,母亲就去世了,硬是又多送了方冉好几双手工缝制的鞋垫。方冉连连道谢,这才离开。
她已经在来的路上打听过,这里的村民的公募,就在这条石板路一路往前大约两三公里的地方。只是她不确定那里是否能找到孙女士的墓,毕竟能查到她的身份已然十分不易了,更多的细节,谁都说不清楚。
方冉走了大约半小时,终于到了公募。
墓园虽然比不上城市里的花样和气派,但是修得很干净整齐,大门并没有关,大约也没有守墓人。她信步进去,随处查看墓碑上人的姓名,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那位孙女士。
她对着墓碑上的生卒年,确认是没有认错人,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花。
墓碑上并没有照片,方冉有些失望,她把墓前的地方扫干净,在墓碑前面坐了一会。
说什么呢?她和这位孙女士,可以说是素不相识,她的灵魂是方冉,是顾家失散的女儿;她的**却是顾宁安的,这位孙女士的亲生女儿。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说给谁,谁都不会相信吧。
她在墓前待到了日薄西山,宋家的保镖提醒她:“小姐,再不走,赶不上最后回城的车了。”方冉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她这趟出门不可谓不顺利,一路无碍,回到c市正是晚饭的时间。
两个孩子虽然一整天不见她,白天闹了一会,但是晚上就开心地吃着饭了。方冉走了一天,也觉得饥饿,随意在酒店叫了餐,一样吃得很香。
保姆看她拎回来一个大袋子,里面都是手工缝制的布鞋,显得很惊奇,问:“太太出去买这些了?”
方冉笑笑,说:“买得多,你们也一人挑一双吧,我试过的,很舒服。”
两个保姆喜滋滋地去挑了一双。东西虽然不贵重,但是雇主有这份心,依然让她们满意了。宋祎和顾宁安绝对不是吝啬的人,因而她们带两个小孩子,也是尽心尽力的。
晚上把两个孩子哄睡着,宋祎才回来。他今天拍的是打戏,身上还带着妆,看起来十分狼狈。
方冉连忙把他塞到浴室去洗漱,等他出来,才瞧见他身上新添了几处淤青。
剧组给他送了药酒,方冉便给他推药酒,这个活儿她不是第一次做,以往她拍戏的时候也受过这种伤,给自己上药都是小意思了。
宋祎瞧着她眼里透出来心疼,说:“没事,一点小伤。你之前受伤的时候,我才是真舍不得。《末世未亡》的时候,你调威压,两条腿和腰都是乌青发紫的淤痕,上药我都不敢使劲。还有《惊情》的时候,被黛博拉打成那样,我差点没抱着你哭出来。”
方冉被他夸张的说法逗笑了,手下微微用力,宋祎就在喊:“疼疼疼,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