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被推开后,我迅速在那躺好,闭着眼睛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屋内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我手在被子内下意识摁住自己的心口,仿佛这样就能够按耐住自己狂跳的心一般。
屋内有一瞬间没人说话,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没过多久,周妈似乎是走到沙发那端拿了一份什么一般,轻声问:“先生,您要的文件是这份吗?”
接着,穆镜迟大约是伸出了手接过,房子内传来纸张的翻动声,过了半晌,穆镜迟低声回答:“是这份没错。”
接着,穆镜迟似乎是合上了文件,然后走到了我床边,他忽然之间将手伸入了我被子内,握住了手,我手下意识的便是一抖,好在我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抖得多么厉害,只是继续躺在那。
穆镜迟似乎并没有发现,只是感觉到我手心内一片冰凉,他又低声问周妈:“可是感冒了?”
周妈站在一旁看着,便有些惊讶问:“怎么会发烧?”没多久周妈走了过来,她的手便落在了我额头上,她试探了两下说:“体温正常啊。”
不过她刚说完,又略皱眉说:“只是,小姐怎么额头会这么多汗?”
周妈也闹不明白了,她看向穆镜迟。
穆镜迟暂时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他吩咐周妈:“先把灯打开。”
周妈应答了一声,便又迅速开了房间的灯。
我感觉事情似乎有些大条了,若是现在周妈去喊医生,穆镜迟必定要待到医生检查完我没事后才会走,此时的我,脑袋一片头皮发麻,额头上的冷汗越出越多,心脏跳得也越来越快。
我当即也来不及多想,便悠悠转醒,装作头顶的灯光刺眼一般,用手挡在眼前闷声问:“周妈,灯、灯怎么开了……”
下一秒我又看到房间内站着的穆镜迟,装作万分惊讶的问:“姐夫?!怎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镜迟站在我床边的半米远,他笑着说:“过来接份东西。”他朝我靠近,便在我床边坐下,拨开我额前的头发问:“怎一身冷汗,可是不舒服?”
我赶忙摇头说:“热,太热了。”我伸出手就要去扒自己的衣服。
“热?”他拧眉问,接着又摁住我乱扯衣服的手说:“怎么会热,现在天气不是正好吗?”
我说:“你知道我最怕热了。”我对还站在那的周妈说:“周妈,你快帮我拿掉一层被子,卧困死了要睡觉。”
周妈却没有动,因为穆镜迟没有让她拿,而是柔声和我说:“被子不能拿,会感冒。”他感觉到我衣服都湿透,便问:“不如让周妈给你擦干净身上的?”
周妈似乎觉得这样也挺不错,她就要朝紧闭的浴室门走,我有些急了,大叫着说:“周妈,我不擦身子!”
我声音过于激动,而且还有些火气,穆镜迟以为我又在和他胡闹了,他摁住我身体,微微皱眉轻声说:“又胡闹了?衣服这么湿,若是不换下会着凉。”
我拽着被子说:“没有胡闹,我就是不换嘛!”
我推着他说:“我要睡觉,你走,我不要你在这。”
周妈见我又发脾气了,便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反而对我说:“小姐,您怎的,之前还好好的,如今跟先生吵闹了。”
我说:“我好不容易睡着,你们干嘛这个时候进来吵醒我!你们说我烦不烦。”
周妈无奈,看向坐在我床边的穆镜迟说:“先生,要不,我等会儿帮小姐换,天色实在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穆镜迟皱着眉头看了我良久,对于周妈的提议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我警告说:“衣服必须换,别给我任性。”
我躺在那,脸不满的侧过去有些不想理他。
穆镜迟拿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对周妈说:“衣服一定要换了,最好能把身上的汗擦干净,她身子弱,这样很容易感冒。”
周妈说:“您放心,我一定会替小姐换下的。”
穆镜迟嗯了一声后,他又说:“之后再让医生过来量个体温。”
穆镜迟朝着门外走,周妈跟在他身后,又说了一个:“好。”字。
眼看着穆镜迟即将出这扇房门时,浴室内忽然传来什么声响,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周妈和穆镜迟竟然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看向了浴室的门。
我下意识紧绷住身子,也同他们一起看了过去,可好在接着便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周妈见穆镜迟站在那没动,便说:“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
穆镜迟却对周妈说:“你过检查检查。”
周妈听了,说了一个好字,便朝着洗手间的门走去,我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令人怀疑的惊慌,只是同他们一起看着,当周妈的手握在洗手间门上时,我几乎都要闭上自己的眼睛,迎接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可是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后,忽然又关上门对穆镜迟笑着说:“只是个水桶掉在了地下。”
穆镜迟看向周妈,似乎是进行确认问:“是吗?”
周妈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她说:“是的,等会儿我捡起来便好了。”
穆镜迟竟然也没有多问,他点了点头,便又继续朝着门外走去,周妈也再次跟随在他身后,送他出病房,没多久,他便消失在房门口。
我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醇难道没在那里头?可我明明见到宋醇在开门的最后一刻窜进了浴室,浴室里面根本无处可藏,只要将门给打开,便能够瞧见,周妈当时就在门口,不可能瞧不见里面是否有人。又我立马看向浴室门,可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了周妈再次回来。
她回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迅速关上了房门,对浴室的方向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出来吧。”
可周妈这句话落音后,浴室里却始终都没有动静传来。
周妈又过了一会儿,语气不是很好的说:“我都瞧见了,不用再躲了。”
这个时候,浴室门内这才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当时慌乱躲进里头的宋醇。
周妈一见到是宋醇,又看向我问:“小姐,发生过这么多次的事情,为什么到如今您都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她指着宋醇说:“刚才要是先生当场抓到他,你怎么解释?你又该如何解释?”
我没有说话,宋醇也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人仿佛被人捉奸在场一般静默着。
周妈见我不说话,她又问:“您到底是怎样的想的?这三更半夜的,他怎么会在您房间里?”我躺在那解释说:“宋醇作为我表哥,只是来看看我。”
周妈问:“白天不来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看?还躲在浴室里面,小姐,您让别人如何想?”
我说:“穆镜迟不是不喜欢我和表哥他们接触吗?所以他就只能这个时候来,不然还能在什么时候来。”
周妈见我竟然没有一点后悔之心,她说:“小姐!您根本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为什么您到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收敛,您一定把您和先生的关系,搞得一塌糊涂,才算算了吗?”
对于周妈的怒气,宋醇在一旁解释说:“我真的只是来看看清野,没有别的意思,您不用误会。”
接着,宋醇又朝周妈走过去说:“多谢您刚才帮了我们一次。”
周妈强调说:“
我帮的不是你们,而是小姐,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现在赶紧走,我不希望再在这里看见你。”
宋醇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便也知道多停留在这里便多分危险,他对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清野,你保重好自己。”便朝着病房门走去,可是当他刚进门拉开那一刻,门外便站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医生护士之类的,毕竟在这个时候,只有医生和护士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没有当回事,可见宋醇却站在那久久都没有动,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我躺在床上又问了句:“宋醇,你怎么了?”
可当我这句话问出来,宋醇往后退了一两步,我这才发现,站在外面的人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而是一个持枪的男人,是谢东。
他手上的枪对准宋醇的脑袋,一步一步逼近,宋醇不断往后退着。
我一瞧见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我躺在床上尖叫了一句:“谢东!”
可是他却没有理会我,连看都没有看我,而是把宋醇逼到退无可退后,他说:“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押你走。”
周妈脸色也煞白完全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我慌了手脚,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谁知道一扯到身上的伤口,我又倒了下去,好半晌,我又用手撑着床,喘着粗气说:“谢东,你把你枪从他脑袋上拿开!他是我表哥,他只是单纯的来见我这一面,你凭什么这样对他!”
可谢东依旧不看我,顶在宋醇脑袋上的枪,没有松懈一分,他换了一个位置,缓缓站到了宋醇身后说:“这是先生吩咐的。”接着他用枪顶着宋醇朝前走,宋醇不敢反抗,他唯一能够让自己免受伤害的方式,便是顺从。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旦宋醇掉落在穆镜迟手上,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我甚至都无法往下想,穆镜迟会怎样处置宋醇。
眼看着谢东把宋醇往外顶得越走越远,我急得从床上重重摔了下来,我听见周妈尖叫的唤了句:“小姐!”
可是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只是对谢东怒吼着说:“谢东,你把人给我放了!”
周妈生怕扯到我身上的伤口,扑在我身上抱住我说:“小姐!您先别这样,上床再说!”
我想推开周妈的束缚,想追出去,可是周妈却从后面死死的抱住我,接着她看到了我衣服上隐隐渗透出来的血,当即便对着门外大喊大叫的说:“医生!医生!您快来啊!”
我说:“周妈!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不能让谢东带走宋醇,会出大事!”
周妈却没有听我的,她说:“什么大事能够比您身体重要!”
接着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屋外冲进来一堆的医生和护士,他们迅速将我抬到了床上,我在用力挣扎着,大叫着,不断让她们放开我,大约是我情绪太过激动,最后不知道是谁在我颈脖后面用里力一下,接着我便不省人事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的十点,周妈坐在我房间陪着我,她眼睛哭得无比红肿,见我睁开了双眼,便立马扑了过来,她无比紧张的问:“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只觉得浑身酸痛,更疼的是胸口伤口的位置,可我顾不了那么多,抓着周妈的手问:“宋醇呢?!”
周妈没有回答我,而是转移话题问:“您要吃点什么?周妈这就给您去准备。”
我说:“您不告诉我,那我自己去找穆镜迟。”我又刚想起身,周妈又摁住我说:“小姐,您先躺好,您现在越是这样,那宋醇就越发没有救,在您身体没好之前,先生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可若是您因为他,反而把自己身体伤到了,那就一切难说了。”
周妈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灌在我头上,我看向周妈问:“这是他说的?”
周妈哭着说:“先生没有如此说,可是你也明白他是怎样想的,而且您越激动,越害怕,就证明你和宋醇越发有什么,这不是往先生心上火上浇油吗?”
我说:“我和宋醇能够有什么事!我说了昨天晚上他来找我,只不过是来看看我,我们两个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他现在有妻子有孩子了,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呢!”
周妈说:“您和我解释没有用,这种事情您要和先生说,您先冷静点,等下先生来看您后,您再将这些话说给先生听,说不定有用呢?”
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像周妈说的那样,我若是表现得太过激动,太过恐慌,反而只会害了宋醇,为今之计只能冷静下来,先确认宋醇那边是什么情况,只要能够确认他暂时是安全的,那后面的事情一切都好办。
我问周妈:“那现在宋醇在那里?穆镜迟有没有伤他?”
周妈说:“这事我帮您去问了老周,他说人暂时是安全的,先生没对他怎么样,您不用担心。”
我松了一口气,周妈也感觉到我明显是冷静了不少,她扶着我再次躺好说:“您别担心,暂时先别担心,一切以养好身体为重,才是最重要的。”
周妈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我被这具身体拖得哪里也去不了,为今之计只能先暂时送信过去给外公他们,告诉他们宋醇如今现在在穆镜迟手上。
我只能又再次看向周妈说:“周妈,你去帮我找个人。”
周妈说:“您要找谁?”
我说:“顾惠之,现在我有点事情找她,你让她来趟医院。”可是我往深入想,又觉得,不,暂时不能过去通信,宋醇没有回去,那么外公自然便回知道发生了事情,根本不需要我送信,昨天晚上周妈帮我,穆镜迟肯定已经不太放心周妈,让她现在去给我去找顾惠之,不过是自我暴露。
我又改变主意说:“不,算了,您别去找她了。”
周妈不知道我这一时说去,一时说不去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没有再多问,因为没多久医生便走了进来。
医生进来后,无比严肃和我说,因为昨天我那一折腾,本来好不容易长合的伤口,昨晚上裂开了一点口子,等会会需要缝几针,昨天晚上流这么多血,我已经料到会是这样,也没有多么的惊讶,我反而问医生:“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好?”
医生在我的病历本上写着什么,他回答我说:“按照你现在这样的趋势下去,不知道要多久。”他干脆停下笔,苦口婆心的和我说:“陆小姐,您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病人,就不能配合我们好好养着吗?您本来还过一两个星期就可以下床走路,甚至再过没多久,都能够出院了,因着您昨晚如此的激动,和大幅度的肢体动作,这导致您完全好的时间,需要推迟一个星期,您自己到底想不想出院?”
面对医生的话,我说:“我想,但是您能不能让我尽快能够动?”
那医生面对我的话,只是无奈的说:“关键是您自己要配合。”
我说:“我一定配合。”
那医生对于我的保障不再说话,而是安排护士之后我缝针的事情。
我一直在等穆镜迟来医院来看我,可是自从那天起,他便再也没有来过医院,就算来也是王淑仪,再也见不到他人。
我几次和王淑仪提过,问穆镜迟什么时候来医院,王淑仪都和我说,他最近忙的很,没有多少时间。
她几次的回答都是一样,时间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过后,医生终于宣布我能够下床走走。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让人高兴的,当天上午我便被周妈从床上扶了起来,扶出了病房,去了护士台给穆镜迟打电话。
我是直接打到他书房的,电话响了差不多四声,里面便传来了穆镜迟的说话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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