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在任何人的眼里,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孩。刚接手这个班的语文教学的我,却马上注意到她。因为在她的眼里总飘浮着一缕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忧愁,在她白皙的脸上很难看到一丝笑容。课堂上,她全神贯注,却从不举手回答问题。只是在大家齐答中,才夹杂那脆生生的好听的声音。每回我把关切的目光投向她,她便会极不自在地低下头。
从此,这个女孩子激起我的好奇之心。跟班主任交谈后,才多少知道了关于这个女孩的一些事情。她的母亲是个普通工人,一次工伤致使右手残疾。她的父亲是个农民工,敦厚、老实。尽管她们的结合在别人的眼里,仅仅是一种凑合,但女儿的出生的确给这艰难又平凡家庭带来过难得的快乐。但在她8岁时候,父母最终还是因感情问题分道扬镳。她最后判给了父亲。“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跟着父亲的她,就要扮演那不合年龄的角色。8岁的小女孩在父亲上班的时候,自己做饭,自己洗衣,甚至有时候还要自己买菜。从此,这个本来性格就内向的孩子变得孤僻,远离群体。久而久之,她的这种“怪”致使许多同学对她另眼相看,甚至个别同学还歧视她,取笑她。
按照惯例,往往优秀的和后进的孩子最令老师特别的关注。她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中等生”通过初步了解后,我却开始关注起她的一言一行。
上学或放学的路上,她总是背着书包,低着头,忧虑的样子。身边同学们的嘻闹,她似乎是视而不见。我一旦遇到她,便会加快步子,过去跟她聊上几句,说说生活上的琐事。最初,她只是听我说,偶尔抬起眼皮看看我的表情,见我问多了,才以“恩”的一声应答。
课间活动丰富多彩。但对于她只是一种享受吧!她会站在门边或找到一个角落坐着,眼光在追逐同学们的举动。仿佛她不是这个快乐世界的一员,是个名符其实的旁观者。下课后,我便逗留在教室内外,喊上几个女生,让她们过去找她玩。但学生们直辩解:“她不会来的,我们叫过她。”
我想,这孩子心理是否有点问题?疑惑之余,我决定想方设法接近她,走进她的“世界”
我发现在上课的时候,她是个很会倾听的学生。我不时的把眼光投向她,鼓励她回答问题。一旦发现她眼中露出一丝跃试的神色,我便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尽管她回答时候的声音很小,我还是肯定她,表扬她的进步。每每走过她的座位,我会用手亲切地抚摩一下她的头,或在写作业时候,俯下身子,关切地询问,有什么问题便及时给予帮助。不知不觉中,我们之间有了难得的默契。她开始主动举手回答,我也及时给予她机会,让她有了自信和勇气。不久,语文成绩也进步很快。
课间的时候,我主动与她攀谈,像个朋友般说说笑话,拉拉家常。日子久了,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笑容也挂上了嘴角。有时候,一看见我,她也会主动走过来,跟我问声好,或主动请我听她背课文。
这般明显的变化,让我欣喜不已。因为作为一名教师,传授知识是责任,得到孩子的信任是一种肯定。特别是这样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缺少了母爱,致使心灵上的那根“情”弦更脆弱的,也更敏感。
上学期期末复习期间,我几乎每天上四节语文课,嗓音沙哑了许多。有一天下午放学,我刚上完两节语文课回到办公室,一个女生跟着报告进来,手上还拿着语文书。我转头一看,是她!我马上意识到,一定是这孩子有问题要问我!我热情地询问她。她有些紧张,声音很轻地说:“老师,我听见你的嗓子有点沙哑了,我买了一盒药给您。”说着,她从书页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盒药,递给我。那是一盒很普通的药片——草珊瑚含片。我一下子说不上话了,用我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那青瘦的小手还有点凉。“老师谢谢你!”一股股热浪袭上我的心头。可以说在我班学生家庭中,她的家庭是最穷困的,平时连吃零食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奢望。想不到,她会用这一行动来表达她对老师的敬爱。特别是几天后的一个课间,我正走出教室,她那稚嫩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老师,您别忘了含药啵!”噢,爱像什么?爱如茉莉,爱如一弘清泉,爱如
后来,为了感谢她,也为了树立她在同学中威信,我就此事在课堂上真切表达了我对她的谢意,还郑重地赠送了一本名著——彼得?潘给她。当她捧过那书的一瞬间,不禁潸然泪下。同学们的掌声不约而同响起来。
原来,在我们的身边会有许多的感动。然而,在我的眼里,这不仅仅是一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