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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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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他吆喝了几下,小偷依然毫无反应。另一个小伙伴从地上捡起两块泥团,用力掷到他的身上。这下子,小偷的肩膀猛然抽搐了一下,慢慢地把脑袋抬起来望着我们。

    他的年龄不大,顶多不超过二十岁,稚气的脸上布满了泥土污垢,一双充满了红红血丝的大眼睛惶恐不安的打量着我们。我们从未见到过如此丑陋邋遢的人,不由吃惊地倒退了几步,我们和他隔着几米的距离,紧张地对峙了片刻。

    一把沙哑而苍老的嗓音忽然在我们耳边响了起来:“求求你们,给我一口水喝吧。”这声音完全不象是眼前的这个人发出的,然而声音的确从这人的嘴巴里发出来。

    我们吓坏了,撒开腿四散奔逃,那把可怜巴巴的叫喊声还在后面不断传来:“求求你们了,回来。”

    那天中午,等我赶到干校食堂,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我那远房表叔也踪影全无,我只好饿了一顿。

    大朗底夏天的一个下午,高忠到托儿所里找我来了。

    在叶阿姨目光的监视之下,我和高忠隔着托儿所的那扇木栅栏门会了面。高忠跟我说:下星期他就得离开这里,到河池镇他姨那儿上学去了。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起码明年春节才能回来,所以今天下午想找我出去玩玩。

    我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叶阿姨跟她说,希望她能准我半天假外出。叶阿姨用严厉的表情对我说不行,呆会儿我们还要唱歌,唱那首天大地大,小朋友们还没唱熟,而且傅阿姨还要来教唱另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谁都不许缺席!

    可怜的高忠只好蔫蔫地离开了托儿所的门口,慢慢走到那块空地前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坡下面的溪流发呆。

    过了一会儿,傅阿姨来到了托儿所。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又唱起了那首歌: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

    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

    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

    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

    毛泽东思想是革命的宝

    谁要是反对他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好,这首歌今天就暂时唱到这里,下面教唱另一首歌大海航行靠舵手,小朋友们先听我唱一遍。”傅阿姨一甩辫子,用挺胸收腹的优美姿势站在屋子当中唱了起来: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雨露滋润禾苗长

    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

    鱼儿离不开水呀

    瓜儿离不开秧

    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

    毛泽东思想是不落的太阳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就在傅阿姨用她那百灵鸟一般好听的嗓音对着我们引吭高歌的时候,外面一阵急促的呐喊声中止了她的歌唱:“山上着火啦,救火啊!赶快来人救火啊!”一时间,我们都紧张地跟随着叶阿姨和傅阿姨跑出室外的空地上观望。

    只见对面大朗山山峰上升腾起一股浓浓的烟柱子,烟柱下闪耀着一片片金黄色的火焰。小河对面的山腰小道上,有一群群举着树枝锄头扫把水桶等工具的神色慌张的干校人员,发疯似的朝山上烟柱升起的地方狂奔冲去。

    一会儿,坡下又冲上来一群干校人员,急匆匆地问叶阿姨托儿所里还有没有水桶扫把之类的东西,叶阿姨连忙领着这些人跑进屋里去取工具。混乱之中,有人一把捏住我的手,拖起就走。我一看,原来是高忠,于是就跟着他一起溜下坡去。

    “我们到哪里去?是去山上救火吗?”我边跑边问高忠“去山上,我们又不会救火,救火是大人们的事情,我们不去那里。”高忠气喘吁吁地回答我说。

    我们一路跑着,下了山坡绕过一处河滩,一抬头,发现已经来到一幢黄色四层旧楼房前面。我一下子想起了,这里正是傅阿姨打字室的所在地。我告诉高忠这上面是教我们唱歌的傅阿姨的打字室。可打字室一层的一溜房门都上了锁,于是我俩就噔噔地跑上二层楼。这里的房门都开着,里面了无一人,大概都匆匆忙忙地赶去救火了。其中一间房里的木桌子上胡乱地摆放着一些书刊和小方格形状的纸张,我不认识字也不晓得纸上面写的什么东西。我们在二层楼的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我们又爬上了三楼。

    陈旧的木楼板在脚下颤动着发出了橐橐的巨大的回响,我们只好放轻步子,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这里的房门象是都虚掩着,没有上锁。

    高忠推开了楼梯口右手边的一扇房门,我跟在他后头摸了进去。房子里不大,窗户却是用木板钉上的还关得死死的,屋里显得阴沉沉的,空气中渗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这儿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木架床和一张破桌子,还有一口旧木箱,就是全部的摆设了。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铺得连一丝皱折都没有,看来这房屋的主人是个干净有条理的人。紧挨着床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支墨水笔还有半瓶子墨水。

    打量完这里的一切,我和高忠随手翻腾起屋里的东西,我拉开了书桌的抽屉来看,中间的抽屉里放着厚厚的一叠信纸,抓起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体,我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便把他塞回抽屉里,然后拉开左侧的抽屉,这里面整齐地摆放在几本红色塑料皮的小书,这东西对我并不陌生,我看见大人们在开会时手里都经常挥舞着这红皮的本本,人们都称它为红宝书。我对这玩艺不感兴趣,于是又拉开了右侧的那个抽屉,这里有一只铝质的白饭盒,一口草绿色的旧搪瓷茶缸,还有一个黄色牛皮纸的纸包。

    我好奇地打开纸包,里头有几块长方形的饼干,我和高忠一人拿了一块,放到嘴里一啃,甜丝丝软塌塌的,还带着一股潮味。可自从来到了山沟沟干校,我再没有尝过饼干之类的零食,因此我和高忠风卷残云般一下子将这一小包饼干装进了肚子里面。

    高忠抹抹嘴,又想去揭床边那口旧木箱,木箱上面挂了一把小锁打不开。高忠一屁股坐到床上,有些丧气地嘟囔说:“这箱子里肯定有什么宝贝,说不定还有好多吃的东西呢。”

    我走到房子外面的走廊瞧了瞧,伸手去推隔壁的房门,可是却推不开,我把脑袋探到窗户上朝里头窥望一下,这房子里头也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前几米开外的地方放置着一张宽大的木椅子,桌子和木椅遥相对峙,除此之外房子里什么也没有。另外那几间房子则空荡荡的,了无一物。

    我返回到梯口右边的那间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房子时,看见高忠正把那只装过饼干的牛皮纸包抓在手里,将纸包口放到嘴边,吹得纸包胀鼓鼓如同一只气球,然后捏紧了口子,攥起拳头朝那上面用力一捶,砰!一声巨响震彻房间,把我吓得直缩脖子。高忠自己大概也没想到这纸包在房子里的回响会这么大,一时也有点呆住了。

    我们两人紧张地对视着,房子里一时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是我的耳朵里翁翁地仍在响,仿似余音未了。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忽然传来了喧哗嘈杂的人声,我和高忠赶紧伏到门边往外面张望。只见楼房前面的那条弯曲起伏的山路上黑压压的人头攒动,那些衣衫不整的大人们,扛着拎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如水流一般浩浩荡荡地从山上往山下涌来,走在前头的那些人满脸浑身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这是扑灭山火的大军回来了!

    我和高忠立即如同做贼似的心里发虚,赶紧溜出房去,三步并两步咚咚咚地跑下楼,向着远处的溪流和低谷地带没命地逃走了。

    四、

    高忠终于走了,到河池镇他姨那里去念小学去了,从此我又变成了一个孤独百无聊赖的人。

    托儿所里的生活永远是那么的单调和机械,日复一日的张望着上山劳作和下山收工的人们从眼前散漫地经过,百唱不厌的重复再重复那几首歌功颂德的赞歌,我感到乏味透了,有话也不知跟谁去说,我慢慢开始变得有些沉默少言了。

    仍对我有吸引力的,是那栋黄色楼房三楼的那个小房间。那里面有叫我嘴馋的饼干,还有那里的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吸引着我,也许是那口紧锁着的木箱,也许是那整洁而冰凉的床铺,也许是未曾谋过面的房屋主人。我枯坐在托儿所门前的那块空地上,常常对着黄色楼房的方向呆呆地发想,那里如同有一根无形的琴弦,在我童年寂寞而耽于幻想的心菲里不时拨弄着曼妙的音符。

    那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忍不住决定再去那幢楼房走一趟。

    我来到了那幢楼房的前面,发现一楼的所有房间包括傅阿姨的打字室的门都紧锁着,没有人在那里边。我小心翼翼地扶着木楼梯上到了二楼。二楼的一排房门也关闭着,只是其中的一个窗户还透射出黄色灯光,并传来一阵阵哗哗地水声,好像有人在房间里洗澡或者洗衣服。

    我谨慎地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了片刻,在犹豫之中,有些身不由己地爬上了三楼。

    三楼整层都寂静无声,我感觉到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气声息,远处淙淙的山泉赫然入耳,甜润的空气沁人心肺。

    我把头贴到楼道右边的那扇木门上听了听,然后慢慢地推开了门。那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挺别扭刺耳的怪叫,房屋里面仍然一片灰暗并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床铺依旧收拾得整洁干净,主人仍然不在。

    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端详着房子里的一切,那床叠得齐齐整整的棉被还在床头的位置上,背面上冰凉凉的带着些潮腻,床边的书桌上方摆放着几本白色封皮的厚书,我认得那是随处都可以见到的毛泽东选集。

    拉开中间的抽屉,原先放在里头厚厚的一叠写满了字的信纸不见了,只有那支钢笔和几页空白的纸张空荡荡地占据在那儿,左边的抽屉里那几本红宝书依然躺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改变,右边抽屉里,那只铝质白饭盒和那口草绿色的破茶缸还在,只是原先放着黄色牛皮纸包的地方空着,不见任何可吃的东西在那里。

    我多少有点失望,站起来来到那口旧木箱前,木箱上还是挂着那把铁锁头。我攥紧锁头用力拉了又拉,直到我的手心微微发酸那把锁也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我瞅着那口木箱无可奈何,但又有些不甘心,我甚至想把这口木箱搬回家去,可是我根本不可能搬动这口又大又沉的箱子,我围着这口木箱转了两圈,在恋恋不舍之中狠狠地踹了它一脚,然后否定了搬走它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又重新坐到那张冷冰冰的木床边上,望着这屋里熟悉的一切,呆呆地记挂起在河池镇念书的小伙伴高忠。

    就在我准备离开这间房子的时候,窗台上一件亮闪闪的东西刺了我的眼睛一下,我定睛看去——是一把小刀。这是一把巴掌长短的折叠小刀,刀柄上幽幽地闪着红绿两色的光泽,我把刀锋拉出来,银色的刀锋在阴沉沉的室内悄然闪射着暗淡的光芒。我将食指搁到刀刃上拭拭,一股麻酥酥凉凉的触感,我打了个激灵,用三个手指捻起小刀,对准桌面成垂直角度,尔后一松手,小刀噗的直棱棱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我觉得有点好玩,于是反复这样试了几次,看着刀尖在桌面上砸出几个深浅不一的坑洞后,我决定把这把小刀带走。当我蹑手蹑脚地下到二楼的时候,那原先亮着灯光的那房子里哗哗的水声已经静止听不见了,可灯光还透射在窗户上,气氛死一样寂静,我窸窣的脚步声显得那么的清晰可辨。我屏住呼吸,握紧了藏在衣兜里的那把小刀,提起脚尖轻轻走下楼去,一踩上泥地我就撒开丫子飞跑遁逃。

    大朗底的秋天终于到来了,夹杂着丝丝寒意的山风一阵阵无情地煽打着我的脸儿,昭示着冷酷的冬天即将来临了。

    这年寒潮似乎来得特别的早,原先那充满泥土混浊气味有些呛鼻的空气,在飒飒秋风里很快变得冰凉而清甜了,阳光因此失去了原先的热力澎湃而变得陌生柔和了许多,也显得格外地珍贵了。秋凉的早上,我依恋在被窝里瑟瑟地抖动着身体,赖着不愿起来。父亲毫不客气地把我从暖融融的世界里揪到了那个冷冰冰的世界里,然后七手八脚地将我包裹好,接着就送我到托儿所去。这段时间里我害怕清晨的到来,讨厌曙光的洒临,我情愿呆在黑暗的暖和的被窝里胡思乱想。

    可是这天早上,有一条意外的消息却让我全然忘记了秋天早晨的凉意:就在托儿所附近的那幢黄色楼房上,有人跳楼自杀了。

    跳楼的是个女人,半夜里从三楼跳了下来,天亮后才被人们发现了。今天一大早傅阿姨神色异样地感到托儿所里,把这件事告诉了叶阿姨。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跳楼自杀的事情,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她为什么要去跳楼自杀,更不知道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之后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而这些又是我很想知道的,可是我又本能地感到恐惧和害怕。因为我随后想到了我从那幢楼房里偷出来的一把小刀,我觉得自己好象跟这跳楼事件和这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不可推卸的联系,我甚至想立刻跑回家里将那把小刀扔掉,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那把小刀变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我惴惴不安地在托儿所里都度过了难熬的一天,晚上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之后,我听见父亲小声地跟母亲说着什么事情,我立即紧张地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可是父亲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我根本听不清楚,只看见他们两个映在墙上的影子以及一阵低沉瓮翳的声音在窗棂间微微地回响震荡着。父亲跟母亲嘀咕了一会儿,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这天晚上母亲早早就让我上床睡觉。

    夜里外面的风声呼呼吹得正紧,远远地山坳里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嘶鸣,我好象觉得特别的冷,用棉被盖过了头,却迟迟难以入睡。半夜里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又隐约听到一阵阵低沉瓮翳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朵里头。

    第二天早上,在父亲领我去托儿所的半道上,我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把早已揣在衣兜里的那把小刀扔进了路边的溪水里。

    一个星期过去了,那跳楼事件似乎渐渐就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化而去,没有人再提起此事。不久喧闹的锣鼓声再次在这个山沟沟里震耳欲聋地回响起来了,大朗底干校到处红旗飘飘,颂歌声口号声连成一片,人们为又一个最高指示的降临而欢腾、载歌载舞。我在这欢快的海洋里也受到极大的感染而把那份忧心和郁郁寡欢的情绪统统抛到了爪洼国,在大朗底晴朗的天空下我的心情变得异常地轻松愉快,并开始去怀念起那把丢落在溪水里的小刀。

    星期天我起了个大早,独自来到那条从大朗山流淌而下的小溪边上寻觅。

    那把小刀仍在,它静静地躺在鹅卵石杂布的滩丛里,清澈的溪水覆盖在它的上面汨汨地滚动。那天上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十分惬意,我用那把重新捡回来的小刀,在路边的竹树上削下一节竹枝制成一支竹叶笛子,这玩意儿是高忠教我弄的。我把竹笛子放到唇边吹了几下,顺着溪流漫步走到一个拐弯的滩头。河滩上有一个头发花白、穿一身破旧中山装的干校人员模样的老头,蹲在水边霍霍地磨着一把柴刀。老头儿磨着正起劲,乱蓬蓬的头发随着脑袋的摇摆而晃动不停,有点滑稽。

    我也停了下来,掏出那把小刀,走到水边把小刀浸到清澈冰凉的溪水里,晃动了一下然后在一块石头上刮磨了几下拈到手里,湿淋淋的小刀在阳光下刺眼地闪射出几道光芒。我把小刀藏回衣兜里,欢快地沿着小山溪蹦跳着一路回家。经过那幢黄色楼房附近时,我又停了下来张望着楼前那块空地,那里一切依旧如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楼房的那一排房子里还不时传出人的说笑声和打字机喀嚓喀嚓的码字声,我彻底安下心来,那担忧和害怕就如同一个梦似的过去了。

    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的父母接到了调迁的通知,将要和大朗底干校的部分人员一同到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远的一处位于丘陵地带的干校去报到。

    这年,大朗山边的野花开得是那么鲜艳璀璨,我沿着那条从大朗山上蜿蜒而下的小溪流一路奔跑着,满目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报春山花,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填满了我的视野,也缀满了我的心田。我的鼻孔和胸腔里充盈了它们那瓣蕊和根叶浓浓的芬芳和泥味,我的心情如同飞出樊笼投奔向森林的小鸟那般自由快乐。

    我是从托儿所里跑出来的,我的父亲此刻正在那里替我收拾拿走我的衣服和杂物。叶阿姨脸上堆起了平常少见的笑容跟我说:“恭喜你了海平,你终于离开这个大山沟沟了,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回城里去,别忘了叶阿姨还有这里的小朋友哇。”

    好着跑着,我身不由己地停下来。

    面前的是一片开阔的布满鹅卵石的滩头。粼粼的波光在小河面上闪耀跃动着,耳边是不绝于缕的潺潺的流水声——好熟悉的地方。

    河滩弯角处,有一个人正蹲在那里磨着一把砍伐劳动用的柴刀,不过那是一个穿着绿色军服的中年人。清澈的山溪水冲击着卵石滩丛发出了哗哗的声音,跟金属刀具在石头上霍霍磨擦发出的声音交汇成一片,近乎天籁般的悦耳和谐,让人易于驻足遐思缱绻。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那把藏在贴身衣袋里的小刀,然后又站在河滩边上呆呆地倾听了一会,转身离去。

    在离开大朗底的前一天,我又悄悄地把那偷来的小刀扔回了那幢黄色楼房前面的溪流里。因为我父亲收拾行装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它,父亲让我把小刀还回给人家,可是我把小刀还回给谁呢。

    第二天太阳爬上大朗山顶的时候,一辆波兰产的小华沙载着我和我的父母,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一路颠簸着离开了大朗底。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编者按 童年的无忧岁月,其实正是我们那个充满了忧患的年代。童真无邪的心灵,还是感受到了些许混浊和龌龊。作品文字优美,描写细腻生动,谋篇凝重颇具内在逻辑性。堪称一篇文采颇佳的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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