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连澄突然哭出来,“青树,青树……你还在怪我吗?”
青树摇摇头,看着她梨花带泪的样子,“你别哭了。”
他突然起身,拽着她出去。
“放手……你……放手!”手臂被他扯得好疼,青树忍不住喊出来。
他脸色阴沉,一直拖着她到车库才转过来甩开,“白青树,她是我妹妹,你不要太刻薄了。”
青树握着隐隐生痛的手腕,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哪里刻薄了。”
“连澄……她真心拿你当朋友,青树,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对她好点?”他从不曾觉得像此刻这样无力过。
“是啊,她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真心的呢?”
“青树……”
“宁连城,你知道吗?你妹妹在我眼里就是个贱人。”她抬头看他,很平静地说,“没有人比她更贱了。”
呜咽声突然从她身后传来,青树回头,阮连澄捂着自己的嘴,蹲在地上哭。
“青树,跟我妹妹道歉,说你是开玩笑的。”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无比认真地看着她。
青树微笑,看着那蹲在地上的身影,“阮连澄,你哭吧,你的眼泪比什么都有用……你知道的。”
“青树……”宁连城的声音很轻,透着股寒气。
“宁连城,你要我跟你妹妹道歉是吧,我告诉你,别想,永远都别想。宁连城,你怎么会叫我做这么荒谬的事情?跟她道歉?呵……呵……”她摇着头笑得十分诧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阮连澄哭得更凶,头深深埋进胳膊里。
“放开我,我不想呆在这儿,一刻都不想,我觉得恶心,真他妈恶心,放开我!!”越来越大的哭声钻进脑子里,委屈地,无辜地,她快受不了了!
“青树,我要你道歉。”他一字一字地说,盯着她满是不屑的脸。
青树突然大笑,“宁连城,你别这么可笑行吗?你以为我跟她一样贱?是,她是你天真可爱又贴心的妹妹,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叫我跟她道歉?哈哈……哈哈……”她笑得咳起来,“我告诉你,你妹妹,”她也学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在我心里,她永远是个贱人,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最好马上死掉,这么贱的垃圾为什么还好意思活在世上呢,就是一坨屎也比她好闻。”
他一掌掴过去,没有留情,青树摔倒在地上,头重重撞向停在一旁的车上,报警器尖利地响起来。
“哥……哥……你干什么!你别打她,别打她!哥,她骂得对,我贱,我无耻,我该死……青树,我,是我对不起你,不管你说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青树,我只求你不要不把我当朋友,青树,青树……”阮连澄伸手去扶她。
“走开!”她一把甩开她,“别碰我!真他妈脏!”
宁连城推开妹妹,拽起她又一掌下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趴在地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轰鸣,脸上木木地一点知觉都没有,口鼻暖暖地,伸手抹了一把,原来流血了,“宁连城……我向她道歉,好了吧,你别打我了,别打我了。阮连澄,我……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叫你哥……叫你哥不要再打我……”
声若蚊吟,夹在尖利的报警器声中,越发模糊起来,宁连城站在那里,手捏得死紧,她……她趴在那一动都不动,偏偏还这样无力地说着话,他觉得好慌,好害怕。
她好像知道他想冲过去拉起他似的,自己扶着汽车缓缓站起来,背对着他们,靠在车上,他终于忍不住去扶她,“宁连城……”她的肩小小的,缩在他手下,轻轻地抖,“我倒歉了,可以让我走吧?”
宁连城木在那里,她轻轻地挣了一下,平时怎么挣都挣不开的大手,松开了。
她……她早上还窝在他怀里那样笑着,害羞地亲着他……“青树……”他伸手去拉她,手里空空如也。
就那么一步一步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