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只圆滚滚的小鸡仔动作这么敏捷,国花一夹不成,险些扔掉手里的钳子,只不过关乎国花的安全,必须耐着性子进行第二次。
……有好几次郁木槿都忍不住想变身表明自己的情况,但他身体里的能量太少,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有足够的能量变身。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师举着长长的钳子,跟小鸡仔玩捉迷藏。
先前跟着国师一起进来伺候的人已经被他打发走,所以夹大青虫屡战屡败的国师并不觉得脸上无光,反正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忙活到下午,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小鸡仔躲避钳子的同时,还抽空帮郁木槿把脚下的土给刨松,当然不忘带着大青虫。
最终,这份即将送给郁木槿补身子的大青虫还是留在花坛中。夜幕降临,国师也不能呆在院子里,要留给国花充分的空间自我修复。
心里异常担忧国花的安危,可不得不离开,国师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他打算今天晚上也不休息,继续找先辈留下来的资料。如果国花还是没有起色,恐怕大梁危矣。
周围没了人,恰巧夜幕降临,小鸡仔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睁眼瞎,他挪到郁木槿身边睡觉,小爪子还不忘按住不停扭动的大青虫。
杨树从墙洞钻进来的时候,就借着月光瞧见自己送给爹爹作伴的小鸡仔果然乖乖趴在那里,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打开小包袱,小声说:“爹,我来了。”
体内积攒的能量足够,郁木槿立刻变成人形,他先是看了眼小鸡仔,试图把他爪子下面的大青虫拿走。也不知道大青虫是不是感觉到危险,竟然一缩一缩的躲在小鸡仔肚皮下面。郁木槿无奈,只得先吃杨树送来的黑面馒头,就着一块辣菜疙瘩。
小孩儿家里拮据,咸鸡蛋有限,大部分时间,郁木槿吃的都是咸菜疙瘩,还别说,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家里的情况怎么样?”腾出手摸了摸杨树的脑袋,郁木槿低声道。
“挺好,不过二婶娘说最近上面要求募捐,每家每户按照人头来。”说到这里,杨树看了眼郁木槿,见他脸色平静,这才继续说,“上次他们把我卖出去,银子也到手了,二婶娘觉得我还能再卖第二次……不过爹你别担心,我现在力气大,跑得快,不会让他们把我卖掉的。”
见郁木槿脸色不好看,杨树紧张起来,忙不迭继续说:“爹我白天在外面玩的时候,还听说这种强行募捐的事有许多人都不同意,只要我也反对,就不用上缴我那份募捐了吧?”
脸色沉静如水,郁木槿心思急转,再略微揣测一番,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杨树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小孩儿脸上也跟着露出大大的笑容,依偎过来,幸福道:“有爹在,一切都好。”
这个自己无意中救回来的小孩如此死心塌地的认爹,处处为自己着想,郁木槿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缘分。若是自己没有穿越过来变成……一朵花,又积蓄力量变成人试图离开,也不会遇到被人-贩子扔到墙根的杨树。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乍一看之下万事毫无关联,却又能通过种种巧合串联在一起。
又嘱咐杨树一些话,目送他离开,郁木槿终于耗去最后一丝力量,变回花,靠着暖呼呼的小鸡仔,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一大早,郁木槿就被自己耳朵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叫醒,意识清醒后,他很快感知到身边的情况。昨天睡得太死,没能把大青虫送给变身的小花吃掉补身体,小鸡仔感觉非常失落,偏偏国师一大早就跑过来拿着钳子重复昨天下午的事,小鸡仔异常生气,一边“叽叽”的叫着,一边踢着大青虫到处翻滚。
这一幕虽然在郁木槿看来很好笑,但在国师眼中,这是关乎国花安危,大梁存亡的大事,他是绝对不能就此罢手的。就连守卫匆匆跑来汇报,说:“国师,听说户部侍郎在扬州城强行募捐,说天子脚下,百姓家家户户都富庶无比,理当为闹蝗灾的绛县募捐。”
“我知道了。”国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大青虫。
“……”守卫干咳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属下还没说完,昊亲王极力反对此事,说理当从国库中拨钱拨粮赈灾。没想到户部侍郎直接把状告到陛下那里,说昊亲王视绛县百姓生死于不顾,心肠太狠毒,请陛下严惩昊亲王。”
说到这里,就连懒洋洋的郁木槿都忍不住提起精神,想知道这位亲王下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