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颤巍巍地拿着一把短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逼他去解盅术。
可术士笑着满口答应,转身就去找了父亲。
一下颠倒了黑白。
术士说,这是叶朝借了叶夕和叶夫人的命,叶朝就是天煞孤星。
他一个病秧子,什么也干不成。
父亲明理,但是就是不信他,尽信外人也不信骨肉血亲的他。
父亲拿鞭子打他的时候,术士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
叶朝咬着发紫的唇,咬出了血,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发着抖也不敢顶嘴,因为母亲就是他害死的,姐姐也是他害的。
前些年的时候,京城都知道叶侍郎家里养着两个病秧子。
叶夕倒是自小懂事。
他却自小时纨绔。因病弱就仗着母亲心疼他,时常不像话的胡闹。父亲本就不喜他,如此便更不待见了。
一个阴冷的雨天,叶朝莫名负气跑到远山上,母亲亲自去哄他。
回来的路上,马脱了缰,车厢在崖边摇摇晃晃,叶朝一个劲的哭,母亲抱着他慢慢向上挪。
他忽然咳嗽了起来,不过轻微的晃动,马车滑了下去坠了崖,万丈高的崖,母亲最后一刻抱着叶朝把他推了上来,看起来就像叶朝亲手把母亲踹下去的。
父亲赶到的时候,一下跌在了地上,六尺男儿眼泪不住地掉在地上,站起来之后,给了他一巴掌,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奔了崖底,已是天黑。
他在崖边哭了一天,雨淋了许久,眼前都是虚影。父亲赶去了崖底,三天没回来,带着母亲尸体回来的时候,一双手血糊糊的,头发都白了大半。
没了母亲的家更加的难熬,父亲除了上朝就是酗酒,传到外头去,最后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若不是几个关系好的同僚护着,早被贬了。
本该收敛,却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有一次喝醉酒,拿着鞭子就过来了。叶夕听了跑过来想拦着,被父亲打得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晕的时候,还护着他,还在替他求着情。
叶朝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对不起说了多少遍,连父亲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身上冷的没有了直觉,叶朝那天在安静的黑夜里,抱着叶夕,哭的厉害。
他从小到大都懦弱,仗着宠爱,肆意的浪费。用着用着,终于用光了。
“求父亲逐我去江南。”
这是叶朝当初自己求的,父亲一顿打后答应的倒也痛快,只是叶夕不肯离他便跟了过来。
叶朝思绪飘了回来,腿已跪的发麻。
父亲还肯见他,这很奇怪,这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是奇怪。
“只需天煞的命,你母亲就可以回来。”
那术士说,天煞孤星,便是叶朝。
叶侍郎终于开口,俨然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语气很复杂,命令,祈求,渴望,但都想要他的命。
六水在旁边坐着,吓得眼都大了,虎毒还不食子。(=_=)
小七一脸坦然的。
旁边六水看的一点也不镇定,一巴掌用力拍在了腿上,痛都感觉不到了。
“师兄?”小七幽幽地看着六水。
“嗯?怎么了?”
“拍我腿干嘛?”
六水僵住了手,尴尬俩大字写在脸上,然后迅速抽回手来挠了挠头。“误会误会,诶?他们又在那说什么?”
说起来,他什么时候挨着小七这么近了?他看了一眼小七,她又认认真真地看叶家两父子去了。
叶朝跪在地上不说话。叶侍郎不耐烦起来,一拍桌子正准备说话。
叶朝突然应声然后重重地朝着叶侍郎磕了一个头:
“孩儿愿意。”
叶侍郎撑着桌岸的手收了回来,语气软了一些。
“那先下去收拾收拾,明日启程。”
“是。”
“阿朝,等以后,真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世界那么大,我们哪都没有去过。”
叶朝忽然想起叶夕有一天坐在能看见星星的房间里这样对他说过,说的时候,他们两个吃着从厨房偷来的剩馒头,叶夕的眼睛亮亮的,满满的都是光。
他死了,叶夕是不是会好过一点?到时候父亲就可以又对她好了。
那他这条命不要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