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一把拽住赵吏。
赵吏道:“放手!”
我把脸贴到赵吏身上。
“今日你身上怎么有股甜甜的味道?”
赵吏低头闻闻自己。
“味道?有吗?”
一面以手护胸,防备我伺机揩油,被我上下嗅了个遍。
不是赵吏。
“你有没有闻到,好香的味道?”
赵吏冷笑:“你这屋里,还有好香的味道?”
我耸耸鼻子,尽力捕捉,这股异香缥缈不定,于孟婆庄内,忽远忽近,忽高忽低。行至中堂,那香味愈浓,我以鼻子捕捉之,亦步亦趋,行至我那判桌前,异香愈发浓烈,我双目灼灼,铁青色的面颊,也泛起红晕。
上下寻找,忽见我判桌下头,雕花挡板下面,露出一角白衣。
原是此物,散发阵阵浓香,香甜异常。
我一把揪住,凑于鼻尖,深吸一口,浓香彻骨。
禁不住叹息。
“这是何物?如此香甜!”
那白衣忽然活了一般,生生从我手里被拽了出去。
原是赵吏,从桌下捞出一物,抱在怀中,是个身穿白衣的小鬼。
赵吏笑道:“三七,你刚刚漏了一个小的!”
说罢将那小鬼放在地上,伸手弹了弹小鬼的额头:“刚刚是你笑我不是?”
原来我刚刚便见过他,正是那个嘲笑无名的小鬼。
我仔细瞧他,五六岁样貌,白衣如雪,黑发垂肩,额间一点朱砂,瞧着十分可口。
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面颊。
“叫什么啊?”
那小鬼虽然年幼,却很有家教,双手抱拳,与我和赵吏施个礼,道:“在下长生!”
赵吏噗嗤一笑:“还长生呢,你这是短命吧!”
长生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对上我。
“姐姐你的眼睛好大啊!”
我蹲下,凑近他,摸摸他的面颊。
看这小小的长生有点羞涩。
肤白如玉,清俊可爱,浓香扑面,乱我心神,腹内馋虫滚滚涌动。
大口一张,长舌卷起,于那长舌脸上结结实实舔了一记。
实在是香!
未及回味,赵吏一个箭步冲过来,将长生抱在怀里。
“三七!你想干嘛!”
赵吏瞧着我,一脸惊骇。
此刻我一定神情痴呆,口水横流,状如恶鬼。
我要求:“赵吏,给我抱抱!”
“你要做甚!”
我伸出双手,凑近赵吏。
“把长生给我抱抱!”
赵吏啪地打开了我的手。“擦擦口水吧!安的什么心!”
拿袖子擦了口水,我偷眼瞧长生。
他缩于赵吏的怀内,也正偷眼瞧我,实是美食。
赵吏骂我:“冥界规矩!孟婆只食不入六道的恶鬼!这长生你吃不得!”
好凶,我怏怏低头,计上心来。
以手一指向赵吏身后:“阿茶!你怎么来了?”
赵吏果然上当,回头看去,我伸长脖颈,冲着长生咔擦一口。
可惜,没得手。
赵吏身法如电,抱着长生一蹿,蹿出数尺,动如脱兔。
“三七!!”
怀中的长生哭了起来,赵吏忙哄孩子,边对我道:“三七!你莫近我,去盛碗汤来!我与他喝了,送下轮回井!”
我自然抗议。
“那不妥吧,我还尚没读册呢!倘若我那阳卷上记载,他罪大恶极……”
赵吏不为所惑。
“你看他几岁?就罪大恶极……快去!”
我怏怏走开,十分不服。“如何以貌取人,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
长生眨眨眼,终于哭道:“姐姐要吃我!”
赵吏最怕人哭,当下烦躁起来。“姐姐不是要吃长生!姐姐就是闻着长香!你安心!我护着你不给她吃!长生,你莫哭了!”
那长生不过小小稚儿,这一哭起来,如何收的住。
那眼泪便扑簌簌流下来,前呼后拥,断线珍珠一般。
搞得赵吏焦头烂额,
我拎着王小鹿的脑袋跑过来。
赵吏十分警惕。“做什么?!”
我不理赵吏,对他怀内的长生笑道:“长生,姐姐这个头呢,会唱曲儿!教它唱曲儿与你听?”
王小鹿哼了一声,双目紧闭,表示对我置若罔闻。
我一手掐住王小鹿的耳朵,拧。
王小鹿“啊呀”一声,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胸上雪,从君咬,奴家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没想到这王小鹿还真的挺会唱,我捏捏他的耳朵,以示鼓励。
那长生果然渐渐止了哭,睁着一双眼,呆呆聆听。
听那王小鹿声情并茂:“薄罗衫儿掩酥胸,一段风流难比较,恰似白莲一支出水中。”
赵吏捂住长生的耳朵,啐道:“罢!罢!快住口罢!这浪曲儿岂是给孩子听的?”
王小鹿十分委屈,道:“我王小鹿!好歹一介悍匪!非要逼我唱曲儿……还将我烹煮下肚,留我一颗人头,受这奇耻大辱……
说罢对我喊一声。“孟婆!求你快些吃了我吧!”
便张嘴哭嚎起来。
一见王小鹿哭嚎,长生也跟着嚎了起来,二人合力,声音震耳欲聋,赵吏焦头烂额,一口一个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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