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这是三媳妇打猎赚的钱,听老三说三媳妇差点命丧野猪口,她就觉得手中的份量格外沉,她却只能当这一切都不存在,装出一副喜滋滋的模样掀开布包一角,几块零散的银子映入众人眼帘。
“总共一两五钱。”沈家河心里头高兴,声调都上扬了一度。还不到一年时间,家里为他娶媳妇花费的钱,都差不多又赚了回来。要是以后都如此,不出几年,沈家就能起来。这里面,媳妇出的力至少占了近半。
这一点,沈老爹和张婆子都心中有数。这也是为何,张婆子知晓三媳妇手中扣下了不少钱,她也一声不吭的缘故。老三家那三个娃,她看着就欢喜,三媳妇手中有钱,就能开小灶,让娃子们继续这般精养下去。说到底,这些钱都是三媳妇所赚,就算只为了拢络三媳妇的心,他们也不能太过分。把这么能耐的自家人往外推,那他们就真傻了。
广延村是个大村,人口不少,住的也分散,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养了些鸡。张婆子和三个媳妇分头行动,先从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开始,再一步步往外扩散,连小半个村都还没转完,就已经凑够了数。
之前那只是往少了算,亲近的人家需要至少多给一个,一人一个,那三个娃少说也得多给三个。光喜蛋就得用箩筐挑,这除了沈家河沈家溪满月那会有这等盛况,广延村再没有过。时隔二十一年,还是沈家,再次迎来这等喜事。一想到这,张婆子因一下子要花出好几百文钱而产生的那点心痛之情,便飞到九霄云外。
张婆子今天一早出门,可是收罗了好话不止一箩筐。但凡有点眼力见的,哪个不是恭喜她?她笑得脸都快发酸,三儿子家那三个娃还真是给老沈家好生长了一回脸。
好处还不止眼前这些,连着两代都出了多胞胎,这可不就预示着沈家人能力强吗?下一辈长成后,无论是娶媳妇还是嫁人,前来说亲的定然不在少数,家里就不用为下一辈亲事发愁。
这天,沈家人各个都忙得脚不沾地。那么多鸡蛋需要煮熟,染色,这活可不轻松。沈三叔家和几个邻里都过来帮忙,就这样,也忙到月上柳梢头才完工。
众人忙活那么久,沈家自是要留人吃饭。如今是腊月,家里陆陆续续备下了少许东西,为几人整桌菜并不难。
干这些细致活的都是各家媳妇,沈家只上了一壶酒,每个人意思意思喝一点,就着两大盆肉菜,吃得满嘴流油,倒也宾主尽欢。
吃完,大家也不多留,帮着收拾一番,便各回各家。
“当家的,二哥家年头刚给家河娶了媳妇,正是日子过得紧巴的时候,我瞧着不像啊。”三婶温氏皱着眉头思考半晌,也没想出他们来钱的途径。
“你忘了,家河媳妇能耐虽比不上猎户,可也是个打猎的好手,而且家溪也十天半月能收获一些,再算上四个侄子进镇打短工的收入,这家里不就起来了。”沈三叔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哟,我怎么把家河媳妇给忘了?”温三婶笑着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你说的可不全对,今年除了多个家河媳妇之外,二哥家可没多少变化,和以往应该差不离才是。我看呀,二哥家这个媳妇是娶对了。当初我还觉着有些不合适,看起来我的眼光还不行,得再练练。”
“你想的也没错,家河媳妇那样,有娘家等于没娘家,一般的人家确实看不上。这亲断了也好,要是没断,家河媳妇指不定还不知道要往那个家贴补多少。”沈三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二嫂看着人还算和气,那是没人惹她,可不是没气性,这要是亲家黏着家河媳妇不放,他这日子就难过了。”
“嗯,你说的倒也对。不过,二哥二嫂人都不错,至少比起大哥大嫂不知好了多少,你以后多跟家虎、家豹说说,让他们多亲近二哥家几个堂兄弟,准没坏处。”
“这还用你说,他们长着眼睛那,谁好谁坏一看便知。”沈三叔白了温三婶一眼。
温三婶似是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凑近沈三叔耳边说道:“家河那三胞胎儿子瞧着可真俊,长相都随了家河媳妇,那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看起来比咱村里那几个富户家孩子更有富贵相。你说,二哥家会不会靠着这三个孙子彻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