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难过!可是儿臣不会糊涂8君你跟母皇说了什么?你恨母皇对不对?你以为你这样便是对姑母好,便是对得起姑母吗?!如今姑母死了,蒙家便如同失去了支撑,父君却还不自知而一如既往的惹恼母皇8君是真的想看着蒙家就此衰败,看着儿臣死无葬身之地吗?8君说你会帮我,可是,这就是你对我的帮助吗?!”
蒙斯醉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急促了起来。
“父君……”
“不要再说了!”司升正冲了进来打断了司予昀的话,她跑到了床边,挡在了蒙斯醉的跟前,抬着头和司予昀对峙,“母亲,祖父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对他说这些话?!”
司予昀见司升正这般,面色更是难看,“你……”
“你跟本宫滚出去!”蒙斯醉不待司予昀说完,便怒喝道。
司予昀抬头。
“给本宫滚出去!”蒙斯醉浑身颤抖,“滚——”
司予昀咬紧牙关,盯着他半晌,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司升正转过身,“祖父,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她想安抚蒙斯醉,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祖父你不要生气,正儿会孝顺祖父的!我一定会孝顺祖父的!”
蒙斯醉咬紧了牙关想要止住哽咽的声音,可是却终究没有成功,他看着眼前的孙女,却是想起了许多年前,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安慰他,可是如今……泪,终究泛滥成灾,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
是夜,交泰殿的御书房一夜未曾熄灯,次日早朝,没等朝臣为西北的事情吵了起来,永熙帝便当即下旨,让仁王即日前往西北,一为调查刺杀事件,二为安定军心,三为迎回镇边将军的灵柩!至于新的西北主将人选,暂且不做讨论。
旨意下了之后,司予昀掌心几乎被指尖给戳破了。
……
许是因为大周应对及时,也或许西戎国并未从去年的战事中恢复过来,西戎国并未因为西北巨变而有所行动。
时间进入七月,初七当日,五皇子出嫁,只是因为永熙帝近期心情都不佳,所以喜庆的气氛没有那般的浓烈,但是也总算是一件好事,连日来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这一日,雪暖汐也回宫参加了婚宴,婚宴之后,便又欲离开。
水墨笑拦住了他,“你便是再担心女儿也不能将陛下这般撇下!”
“凤后……”
“你女儿伤的有多重你知道本宫也知道!”水墨笑不给他墨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愠怒道:“雪暖汐,你这般作为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一片情意吗?!”
雪暖汐面色有些不好看。
“你们都是这样+她对你们的感情随意玩弄!”水墨笑越说越是生气,“蒙氏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凤后……”
“凤什么后?”水墨笑开始口不择言,“要不本宫将这个凤后之位给你,你让陛下将对你的感情给我?!”
雪暖汐默然。
水墨笑深吸了一口气,“南苑清凉,但愿可以让你醒醒脑子!”说罢,便拂袖离去。
雪暖汐握着拳头低头渐渐地呆着着。
……
八月中旬,仁王带着镇边将军的灵柩从西北归来,永熙帝命礼王领着群臣前去城门口迎接,随后,命礼部操办丧仪。
仁王虽然领着镇边将军的灵柩回来,也起到了安定军心的目的,可是对于刺杀一事,却还是一无所知,虽然仍是推测是西戎国的探子所为,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据证明的确和西戎国有关系,大周便是要兴师问罪也没有证据。
……
“祖父,我们回去吧。”司升正牵着蒙斯醉的手,劝道,“送葬的队伍已经看不见了……”
蒙斯醉却仍是静静地站着,这两个多月双重折磨,让他不但形容消瘦,连精气神也彻底萎靡了。
“祖父……”司升正又重复了好几次,蒙斯醉方才回过神来。
他静静地看着前方已经不见踪迹的浩荡送葬队伍,心,无限的悲凉。报仇?这就是她所说的报仇吗?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做!这就是报仇吗?!他抬起头,不想让眼眶再一次涌出泪水了,为了那般一个人而悲伤,不值得!
……
或许这世上真的不会因为没有了谁便过不下去,蒙君怡虽然重要,但是,她不是不可取代,一个人取代不了,便让两个人一同承担。
如今,西北仍是缺了主将,但是那些副将,却也不是废物,虽不敢说如今西北大军和从前没两样,但是只要没有大战事,如今的西北大军还是能够应对。
蒙君怡的丧礼过后,大周朝堂的动荡也过去了。
而因为这件事,三王的格局也有了改变,蒙君怡一死,礼王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而仁王则因为去了一趟西北,越发的得到永熙帝的重视,不但日日将人带在身边,甚至有时还让她代为批阅折子,而在后宫也对其生父格外宠爱。
以这般情况下去,下一任的太女极有可能是仁王,当然,对于永熙帝此举,也有朝臣不解,不管是论能力还是论资历,礼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永熙帝却似乎更加属意仁王,便是连仁王也有些疑惑,然而不管如何,永熙帝的心意才是最重要,其他的都是虚的。
九月中旬,礼王正君诞下一子,转眼,便又到十月秋猎了,而这一次的秋猎,永熙帝交给了仁王负责。
便在秋猎之前,安逸王向永熙帝请旨欲携家眷出外游历,永熙帝将折子隔了两日之后恩准了,第二日,安逸王便带着一家子离开京城了,而同日,固全宸皇贵君回了宫。
水墨笑看着前来请安的雪暖汐,一口气哽在了喉咙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厉害,“过两日陛下便要去秋猎,你倒还真是会选时辰回来!”
雪暖汐沉默。
水墨笑也不再说什么,“上回的刺客还没找到,这般让安逸王出外,你便不担心?”
“离开总比待京城好。”雪暖汐缓缓道。
水墨笑看了看他,“既然回来了,便去看看陛下吧。”顿了顿,又道,“这几个月,陛下除了找明贵君侍寝之外,几乎没来过后宫。”
雪暖汐愣怔。
“仁王这孩子的确有些让本宫意外。”水墨笑仿若没看见,“不过,仁王继位总好过礼王的。”
雪暖汐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又坐了半晌,便起身离开了,随后,去了交泰殿,阔别几月,交泰殿依旧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眼前的人,却变了,神色更加的威严沉静,似乎,只是一个皇帝。
永熙帝静静地看着雪暖汐会儿,“回来了。”
雪暖汐点头,“嗯。”
随后,沉默,好半晌,方才开口,同时开口。
“对不起。”说出了同样的话。
雪暖汐愣怔,“为何说对不起?”
永熙帝笑了笑,“以后再告诉你。”
雪暖汐有些恍惚,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这般神情了,“涵涵……”
永熙帝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可知道朕为何同意让安逸王外出吗?”
雪暖汐又愣怔了一下,“不知道。”
“其实,朕并不想她离开,朕怕人走了之后便找不回来了。”永熙帝淡淡笑道,“不过,她的一句话却让朕改变主意了。”
“什么话?”雪暖汐问道。
永熙帝笑道:“她说,她走了你便没有借口离宫出走了。”
雪暖汐闻言忽觉一股热流涌上了眼眶,随后,潸然泪下,缓缓伸手,抱紧了她,“对不起……”
永熙帝回抱着他,抬着头,“回来就好……”
……
两日之后,永熙帝御驾前往围场,站在宫墙角楼上看着远去的车架,雪暖汐的心竟忽然间生出了不安,莫名的不安。
“主子,这里风大,我们回大,我们回去吧。”
雪暖汐愣怔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本宫胡想些什么?”不过是秋猎罢了。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不安,竟然成真了,便在离秋猎结束还有三日的时候,围场传来消息,永熙帝遇刺了。
……
“遇刺?!”水墨笑得知这个消息几乎站不稳,“陛下现在如何?!到底怎么回事?!刺客抓到了吗?!”又是遇刺?究竟是谁?!
“凤后莫急,陛下没有受伤。”那宫侍回道,“陛下在狩猎的时候从林子中射出了一支暗箭,好在靖王殿下发现的及时为陛下挡了这一箭。”
水墨笑松了口气,“陛下没受伤就好!”随后又问道:“靖王如何?伤的厉害吗?”
“靖王殿下只是伤到了手臂,但是箭上涂了毒,所以目前还昏迷不醒。”
“什么?!”水墨笑面色顿时一狞,涂毒?!这般说那刺客是真的想至陛下于死地?!
“陛下的御驾正在返回途中,冷总管让奴侍回来禀报凤后一声,请凤后做好接驾的准备。”
水墨笑攥紧拳头稳住了情绪,凛着面容道:“本宫知道了!”
……
因为遇刺一事,永熙帝提前结束了秋猎。
司予执被司予昀送回靖王府之时,水墨笑早已派了御医在府中等候。
薛氏在一见到司予执被送回来之后便哭的不成了,若不是高氏和下人拉着,他早早便扑上去了,好不容易将薛氏稳住了,将司予执送回了寝室,可予以方才开始救治司予执的时候,薛氏又发疯了,直接扑到了司予昀的身上疯了一般地厮打着,“是你害我的殿下!是你害我殿下的!是你!是你!我要你偿命……”
司予昀的脸顿时黑了。
“正君!”高氏和下人拼命地将他拉开,可薛氏仿佛已经豁出去一切了,他们根本无法拉开。
最后还是司予昀动了手,方才将他给推开。
高氏和下人当即上前紧紧抓着他,可薛氏还是不肯作罢,“你们放开我!我要为殿下报仇!你们放开我——”目光凶狠地等着司予昀,几乎要吃了她一般。
司予昀绷紧了面容,沉声道:“薛正君,本殿知道你担心二皇姐的伤势,可便是如此也不能随便说话!本殿是奉母皇的旨意送二皇姐回来的!”
“就是你!”薛氏却仍不改口,“安逸王不当太女了,现在能够和你争的就是我家殿下和仁王!现在我家殿下出事了,不是你是谁?!你本就恶毒,你有什么做不出来!”
“你——”司予昀也是怒了,而便在此时,仁王领着一队侍卫进来。
司予昀忍住了怒气看向仁王,“五皇妹这是?”
“三皇姐。”仁王一脸痛心,“皇妹奉母皇的命令前来抓拿行刺的幕后黑手!”
司予昀面色一沉,“五皇妹这话是何意思?!”
“三皇姐!”仁王怒道,“你无须再装了,那暗中放箭的人已经抓到了,正是三皇姐随行的侍卫!”
“不可能!”司予昀面色大变。
仁王继续道:“本殿知道三皇姐一心想要太女之位,也一直不满这段日子母皇对本殿的看重,可你也不能这般狠毒地对母皇下手!”
“你休要污蔑本殿!”司予昀怒道,“本殿从未做过伤及母皇的事情!”
“罪证确凿,三皇姐还不愿意承认?!”仁王也怒了。
薛氏更是暴怒,“我就说是你!你这个恶毒的混蛋!就是你害了我殿下!我殿下又不跟你争,陛下根本便喜欢她,她根本不会和你争,你做什么要害她!你要杀便去杀仁王就是了,是她跟你争而已!你害我殿下做什么!我杀了你,杀了你——”
仁王听着这话面容也颤抖了一下,不过这时候不是和薛氏计较的时候,“三皇姐,还请跟本殿走一趟吧!”
“好!”司予昀双手负背,“本殿便亲自跟你到母皇面前对峙!本殿倒是想看看那个宵小陷害本殿!”
“你别走!我要杀了你!你不许走!”
“靖王正君。”仁王上前,“你放心,母皇一定会还二皇姐公道的!”说完转身对侍卫道:“来人,将礼王押走!”
“不必了!”司予昀沉声喝道,“本殿自己会走!”
仁王也未曾继续为难,“那三皇姐请吧。”
司予昀冷冷地盯了她会儿,随后起步离开。
一行人到了宫门口,仁王又道:“三皇姐请先去宗亲大牢吧。”
“本殿要见母皇!”司予昀沉着面容道。
仁王却笑道:“三皇姐,母皇受惊如今正在休息,若是这时候见了三皇姐恐怕会怒极攻心,三皇姐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惹母皇生气的好!”
司予昀眯着眼盯着她半晌,“本殿自认为对你不错,为何你却要这般构陷本殿?”
“三皇姐这话怎讲?”仁王蹙眉,“这一次秋猎是本殿一手筹备的,如今秋猎上出现了刺客,好在二皇姐为母皇挡了这一箭,若是这一箭射到了母皇身上,三皇姐以为最终倒霉的人是谁?!究竟是谁在构陷谁,母皇心里清楚,一众大臣心里也清楚,三皇姐心里更清楚!”说罢,声音也冷了下来,“三皇姐,请吧!”
“哼!”司予昀冷哼一声拂袖起步。
……
“你说什么?!”流云殿内,蒙斯醉几乎面色苍白地面色苍白地看着忆古,“你说行刺之人是昀儿?!”便是对女儿失望之极,便是被女儿伤透了心,可是面对这件事,蒙斯醉却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仁王已经奉旨将殿下捉进了宗亲大牢了……”
蒙斯醉低着头沉默着,双手始终紧紧攥着,好半晌,抬起头来,“备轿辇,去交泰殿!”
“是!”
……
永熙帝没有见蒙斯醉,蒙斯醉并不意外,“请再去通报陛下,便说本宫会在这里一直等到陛下见本宫为止!”说罢,便跪了下来。
那宫侍只好领命前去。
御书房内
永熙帝正低头处理着政事,在听了宫侍的回禀之后连头也没抬。
宫侍只好退下。
蒙斯醉一直在交泰殿前跪倒了夕阳西下,永熙帝却依旧没有允见。
水墨笑得知消息赶了过来,看着蒙斯醉苍白的脸色,“你这又是何苦?”
蒙斯醉抬起头,“那是我的女儿。”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不信昀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昀儿不会弑君的!”
水墨笑倒是没有反驳他这话,这种情况之下弑君,皇位未必是她的,而且,以礼王的手段以及心计,不可能这般容易便被发现,而且还拿到证据!
“既然礼王没有做过便无需担心。”
蒙斯醉没有回话,却也没有离开。
水墨笑看着他脸上苍白之下的淡淡青色,叹了口气,转身让人去通报永熙帝。
半晌,宫侍来报,永熙帝请水墨笑进去。
御书房内,永熙帝仍是在低头处理着政事。
“臣侍参见陛下。”
永熙帝抬起头,“坐吧。”
水墨笑谢了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陛下……”
“若是要说礼王一事,便不必了。”永熙帝不等他说完便道。
水墨笑叹息一声,“臣侍知道陛下生气,只是……陛下觉得礼王真的会这般做吗?”
永熙帝没有回话,只是眸子越发的幽深。
“还是……”水墨笑的话沉吟了会儿,“这便是陛下想要的?”
永熙帝嘭的一声搁下了手中的朱笔,“你也认为朕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杀人构陷?”
“陛下……”
“蒙氏跟你说了什么?”永熙帝又道,“是不是说这一次围场之事也是朕一手策划的?若非如此,靖王怎么这般巧的救下了朕?”
“陛下……”水墨笑起身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豫贤贵君也没说什么……”他看了看她,“陛下其实还是在乎豫贤贵君的吧?”
永熙帝没有说话。
“御医说他患有心悸之症,如今在外头这般跪着,我担心会出事。”水墨笑轻声道,“若是见见他便让他回去……”
“来人!”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喊道。
冷雾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去告诉他,说朕绝对不会冤枉了他的女儿,让他回他的流云殿好好待着!”永熙帝喝道。
冷雾领命退下。
水墨笑看着永熙帝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那臣侍也告退了。”
“除了他,你便没有话跟朕说了?”永熙帝道,话中充满了火气。
水墨笑无奈,“臣侍想回去准备晚膳,若是陛下晚上有空便去臣侍宫中用膳。”
“这里没有饭你吃吗?”永熙帝仍是怒道。
水墨笑也知道她在气头上,“好,臣侍留下来伺候陛下笔墨?”
永熙帝沉默。
水墨笑上前,动手为她磨墨。
……
蒙斯醉终究还是回去了,神色恍惚地回去了。
“祖父!”司升正焦急上前,“您怎么了?”
蒙斯醉坐了下来,看着司升正,“祖父没事……”
“祖父……”司升正神色焦虑悲伤,“你别着急,母亲定然不会做出那等事情的,皇祖母一定会查明真相的!母亲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孙女下课的时候去了一趟宗亲大牢,虽然没见到母亲,但是看守的人说母亲很好,让祖父不用担心……”
蒙斯醉扶着孙女的头,“好……”
“明日正儿便去交泰殿求皇祖母!”司升正继续道,“祖父便不要去了,你身子不好……皇祖母此时定然生气的,若是对你发脾气祖父的身子受不了的!我便不同,我年轻,身子也好!”
“傻孩子。”蒙斯醉拉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你不是年轻,你是还小!”
“孙女不小了!”司升正道,“今年孙女都八岁了,过了年便是九岁了!”
“傻孩子。”蒙斯醉伸手将孙女搂入怀中。
……
辰安殿
对于围场一事,在确定了礼王是嫌疑人之后,雪暖汐便没有过问,他过问这件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会连累到述儿。
他能够做的就是照顾好永熙帝,虽然永熙帝没有受伤,但是他知道她心里还是难过的!
“陛下可过来用晚膳?”
“凤后在交泰殿。”冷雨回道,“陛下留了凤后用膳。”
雪暖汐点了点头,“也好,让凤后劝劝也好。”
“主子,为何你不自己去劝?”冷雨不解。
雪暖汐笑了笑,“这件事本宫不宜插手,而且,这时候凤后去劝更好。”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