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以佑看了看儿子,又看着虽然笑着但是却根本没有生气的父亲,心里更是煎熬无比,“对不起……”他跪了下来,“父君,儿臣不是故意对着父君吼的,儿臣只是……”
蒙斯醉起身蹲下身子抱着儿子,“父君明白,佑儿,父君真的明白……”
“父君,儿臣心里很难受。”司以佑哽咽道,“父君之前明明和母皇好好的,可是却忽然间这样,儿臣知道父君不想让儿臣担心,可是儿臣如何能够不担心?四皇弟的婚事,昀儿的婚事……父君,儿臣不是孩子,儿臣明白这其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儿臣不是怪父君,儿臣只是难受父君有事情的时候儿臣却什么也帮不了……父君,儿臣虽然嫁人了,可是儿臣从未忘记过去幼时说过会保护父君的话!”
司以佑的这些情绪已经积压了许久了,这几个月他一直看着,可却始终不敢说破,他担心说破了只会让父亲更加的伤心,可是今日……看着这般的父亲,他无法在压抑下去。
他今日进宫名为贺寿,实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查清楚父君和母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如他所料,父君没有去辰安殿。
而母皇,便像是根本忘了父君这个人一般。
以前不管母皇和父君闹了多大的矛盾都从未这般过,他也不相信母皇是因为雪父君回来了所以才会对父君这般的绝情!
“父君,你告诉儿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
蒙斯醉不可能告诉儿子,便是不忍心看着儿子难受,他也不可能将真相告诉他,因为真相会毁了他这个父亲在他心中的美好,他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感情,不想连儿子也失去,“对不起佑儿,父君不能说。”
“父君……”
“佑儿……”蒙斯醉眼眶中的泪水始终压不住,“父君只想让你知道在父君的心中,如今你和昀儿方才是最重要,父君会尽一切的能力保护你们,让你们安然地生活!”
“父君——”
“佑儿。”蒙斯醉抬手替儿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别逼父君,不要让父君在你的面前无地自容!”
话说到了这一步,司以佑如何还能再问下去,“父君……儿臣也希望你能够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儿臣都会在你的身边!”
蒙斯醉伸手抱着儿子,“父君知道……父君知道……”
其实,比起昀儿,他的儿子,处境更加的艰难。
将来不管结局如何,佑儿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上苍啊,我该如何方才能够保住我的这两个孩子?
我该如何?
……
司以佑终究是没能从父亲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父子两人抱头痛哭了许久之后方才平复了心情。
司以佑也没有再问事情的缘由,而是如同寻常一般和父亲说着家常话,哄着两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司以佑方才带着孩子离开。
蒙斯醉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离去,许久之后,方才幽幽开口:“忆古,本宫错了吗?”
忆古一愣,“主子……”
“可不管本宫错或不错,本宫都无法达成所愿。”蒙斯醉没有等忆古将话说完,“本宫只是想让本宫的两个孩子安然无恙,难道这也是贪心吗?”
“主子……”忆古不知该如何说。
蒙斯醉也没有继续问,抬起头看向了辰安殿的方向,此时,丝竹声已经停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便是你在外受苦十三年,可我还是羡慕你,若是可以,我真的希望我自己是你,十三年的分别又如何?她的心里始终有你,永远都有你,十三年……你受了折磨十三年,而我,又比你好多少?至少在往后的日子里,我都会一直受折磨……”
“主子……”忆古越听越是心惊。
蒙斯醉收回了视线,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身,面无表情地走回了依旧冷冰冰的暖阁……
……
辰安殿内,持续了一整日的热闹已经散了,剩下的时间是雪暖汐和永熙帝两个人的。
晚膳过后,两人便窝在了暖阁中,便这般相拥地躺着。
静静的。
“涵涵。”雪暖汐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织着,“这样真好。”
永熙帝低头看着他,“便是这样就满足了?”
“嗯。”雪暖汐笑着,“许是老了,热闹起来便觉得累,可是像如今这般静静地靠着,却觉得舒服,涵涵,往后我生辰便不要其他了,你就陪我这般躺一整日。”
永熙帝握紧了他的手,“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答应。”
雪暖汐闭上了眼睛,靠她靠的更紧,“涵涵,我很幸福。”
是的。
幸福。
便是生活中仍是有许多的不如意,可是却无法掩盖住幸福。
谢谢你涵涵,谢谢你给我幸福。
永熙帝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他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