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为何父亲……”
“除夕那日族中的一些长辈来见了你母亲。”白家主夫说道,有些咬牙切齿,“如今白家兴旺起来了,她们便更加贪心了!”
白氏心中又起了苦涩,“孩儿能够明白族中长辈的忧虑。”
“弗儿……”白家主夫心疼不已,“你放
心,你母亲没有答应!”
“我知道母亲关心我。”白氏笑道,“可母亲毕竟肩负着白氏一族的兴衰,便是母亲同意了,孩儿也不会怪母亲的。”
“弗儿……”白家主夫有些着急,“你别想太多,只要你能有孕,那些人的嘴便能够堵住了!再说了,便是真的要送人入太女府,也不会是一个庶子!”
“父亲。”白氏却摇头,“白家不可能再送一个嫡子入太女府的。”
白家主夫哑然。
“如果要嫡子,便只能从二姨母家中选,可是不管是母亲还是陛下,都不会希望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白氏继续道,“白家出了两个重臣一个太女正君就已经够了。”
“弗儿……”
“父亲。”白氏低了低头,“孩儿知道事情的轻重,两个月,若是连个月后孩儿还是不能……你们便送四弟入府吧。”
“弗儿!”白家主夫更加着急。
白氏笑道:“只是即便是四弟入府,恐怕也只是个侍君。”
“你……”白家主夫心痛不已,“你这个傻孩子!”
白氏继续笑着。
傻?
不,他不傻。
若是傻,他便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和自己弟弟共侍一妻,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可是他不能将白家,将母亲置之不顾。
……
初三开朝之后,永熙二十四年的政务便重新开始了。
和年前差不多,重大事件没有,可不大不小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断过。
而随着开朝之后永熙帝在政务上的偏重,西北已经成了如今朝堂上最敏感的部分。
三大边境军营的小范围调动一直持续着。
西北也是每个五日便来一份军报。
而军报处理则交给了司予述。
这也让她更是忙碌。
“正君,殿下到底忙什么?我都已经好几日没看见她了!”又是一个清早的请安,司徒氏却一开始便抱怨起来了。
白氏看着他,“方才开朝,殿下难免忙一些。”
“可再忙也要吃饭睡觉的?”司徒氏嘟着嘴。
白氏微笑道:“殿下每日都是半夜回来,许是担心吵着我们便都宿在了书房。”
“是吗?”司徒氏嘟囔着,“殿下这般折腾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伤了身子……正君,好不我们去劝劝殿下,让殿下别这般忙碌?”
白氏笑道:“朝政上的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
“那我们便进宫去求父君!”司徒氏眼睛一亮,说道。
白氏摇头:“司徒侧君,殿下不会希望我们这般的。”
“可是……”
“好了。”白氏打断了他的话,“若是你想殿下了,可去书房见见,随便炖些补品去。”
“真的可以?”司徒氏睁大了眼睛满目期待。
白氏笑道:“自然可以。”
司徒氏笑的更加灿烂,“那好,我现在就回去炖补品,等殿下回来了便送去给她!”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起身走了。
白氏还是淡淡笑着。
司徒氏走了,其他的人也起身告退。
白氏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他们退下,只是留下了程秦。
“不知正君有何吩咐?”程秦说道。
白氏看着他,“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程秦低头回道,“多谢正君关心。”
白氏打量着他,“这些日子殿下忙,等闲下来便会去看你的。”
“我明白。”程秦仍是那般语气回道。
白氏沉吟会儿,“若是闷了便去后花园走走,也可以来我这坐坐,方侧君和司徒侧君也是平和之人,你可以和他们多多来往。”
“是。”程秦回道。
白氏又道:“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告诉下人。”
“是。”程秦还是道。
白氏沉吟会儿,继续道:“除夕那日父君还念叨你,等过几日我便领你进宫给父君请安。”
“程秦不敢。”程秦却道。
白氏一愣。
程秦继续道:“程秦只是一介卑微侍人,若是虽正君进宫,对殿下正君不好。”
白氏看着他会儿,“是本宫疏忽了。”随后又道:“不过你是父君赐入府的,便是进宫也没什么。”
程秦没有回话。
白氏沉思会儿,又道:“也罢,你若是不安,便过些日子再说吧。”
“多谢正君。”程秦道,“若是正君无其他吩咐,程秦先告退。”
白氏点头,“去吧。”
程秦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白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却有些复杂。
当日他曾经将这个男子当作了极大的威胁,可是如今,他却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
殿下,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
一月下旬,刺骨的寒意渐渐减弱。
而便在下旬的一日,白家送来了白家主夫病倒了的消息,白氏随即回了母家,随后,便以白家少主夫的身份让白家主夫辛辛苦苦找来的名义诊了脉。
而结果和太医所说的差不多。
身子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随后,便开了一大堆辅助受孕的方子。
白家主夫让人送了大夫下去之后,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没有问题本该高兴,可是想着儿子一直都没有怀上,便更加的忧心。
“弗儿,当年皇贵君便是如此……你说会不会……”后面的话白家主夫不敢说下去。
白氏也是一惊,“父亲,这怎么可能?!”
白家主夫心里也是战栗着,可却还是坚持道:“弗儿,不如你找个机会让太医给殿下看看?”
“父亲!”白氏倏然起身,“你可知这话的后果!”
白家主夫自然知道,“可一直这般也不是回事……”
“殿下的身子一直都有太医照看,若是有问题你说陛下如何会不知道?”白氏正色道,“这样的揣测父亲最好不要再说了!”
“可……”
“殿下并不重色,便是宿在后院大多也是在我的院子。”白氏继续道,“其他君侍没有,是因为殿下少去,而我没有,是我的问题!”
“可是你……”
“我的身子没有被诊出问题,但是却不能说一定没有!”白氏打断了他的话,“或许是因为给我诊治的大夫太医医术不精,又或许是我的问题很深,但不管如何都是我的问题!”
白家主夫看着儿子越来越浓的怒火,也只好不再说下去。
“父亲!”白氏一字一字地道,“今日的话父亲往后不要再说了,若是被传出去了,那不仅孩儿有事,父亲和白家也会有事!”
白家主夫看着他,“我知道了。”
可若是真的没有问题,那为何一直没有孩子?
难道便真的是他的儿子命苦?
白氏后悔同意了父亲的要求,原本他便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让父亲安心罢了,可是却惹了这般一个麻烦。
殿下有问题?
亏父亲想得出来!
白氏没有留多久便离开了,而带回去的那些
方子,他看也没看直接扔进了火炉里。
看着那燃烧着的火焰。
心,却一点一点的冰凉。
今日的事情虽然让他恼火,可是却也让他看清楚一个事实,若是殿下一直没有孩子,恐怕今日父亲的揣测明日便会成为别人心中的猜想。
自从他向父君开口求了程秦之后,她便像心中有愧似的,只要到后院便大多来他这里,便是司徒氏重要,她也是很少去。
更别说是其他人那里。
他倒是希望她想那段日子一样,为了孩子去方氏的院子一般去司徒氏那里。
方氏的身子损伤过所以难以怀上,可司徒氏身子却是康健。
炉火内的火焰渐渐减弱。
而白氏的心里也做了一个决定。
他不能再如此自私!
……
这一日司予述回来的早,虽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可比起之前却也是早了很多,在回了府之后,便往白氏的院子去。
“殿下可是要去正君处?”管家见状,问道。
司予述停下脚步,对于管家这个问题有些不解,“怎么了?”
“正君今日的身子不适,早早便歇下了。”管家回道,“正君交代下来,若是殿下回来便告知殿下,让殿下不要过去。”
“身子不适?”司予述蹙眉,“可请了太医了?”
“已经请了。”管家回道,“太医说正君只是偶感风寒。”
司予述眉头蹙的更深,“风寒?可有大碍?”
“并无大碍。”管家回道,“太医说吃几剂药休息几日便会好的,不过正君担心会过了病气给殿下,便交代小的别让殿下过去。”
司予述似乎仍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吩咐下去好好照顾正君,府上的事情你便多管一些,没有什么大事便不要去惊扰他。”
“是。”管家应道,随后又禀报道:“方才司徒侧君派人来询问殿下回来没有。”
司予述点头,“本殿知道了。”随后,起步往后院而去。
管家没有跟随。
虽然一月末的天开始消寒了,可却还是冷的厉害。
尤其是在消雪的日子里。
司予述进了西苑,缓步往司徒侧君的院子而去,只是还未走到,却停住了脚步,她看着眼前的院子,白氏在她耳边提了好多次的院子。
程秦的院落。
一开始她是没有弄清楚自己对程秦的感觉,而在他入府之后一直置之不理,却是因为琝儿的事情,他知道琝儿的事情!
原本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杀了他以绝后患,可是偏巧杀不得。
而她即便知道杀了他是最好的办法,可心里也是不愿。
只是却不知道是因为他是大师母家的晚辈还是因为她对他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他方才是最好,所以只能选择先放到一边。
可她也更加清楚,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司予述静静地站了许久,最后改变了目的地,缓步走进了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