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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执仍是没有回应。
“去好好劝劝四皇子!”水墨笑继续道,“即便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但是至少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你也不想陛下真的一怒之下直接让四皇子去和亲的!如今他这般样子,到了西戎恐怕或不过一日!”
司予执浑身激灵了一下。
“本宫只是说了最坏的打算。”水墨笑缓和了语气,“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如同当年二皇子一般。”
司予执凝视着水墨笑半晌,然后,垂下了头,“是,儿臣告退!”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水墨笑抬头抚了抚发疼的额头。
如今他能够做的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只是希望最后她的心里还念着那点血脉之情。
……
司以琝一家子在用了早膳之后便离宫了,雪暖汐便一直呆在了暖阁中,没有去询问事情的结果,或许是已经从昨夜永熙帝的异样觉察出了一丝端倪,不敢去深究。
后宫,如同以往一般风平浪静。
司以徽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般,并未掀起一丝涟漪。
新上任没多久的明贵君以及华君今日一大早原本是要去朝和殿请安的,不过还没出发便接到了水墨笑的旨意,说是免了今日的请安。
两人虽然疑惑,但是也没多想,虽然进了位份,但是日子还是依旧那般过。
五皇女腿上已愈,也争取了许久,终于得到了明贵君的准许前去看望礼王。
司予昀仍旧是躺在床上,不过气色却是不错。
“三皇姐可好多了?”司予哲问道,声音中仍是有些不安。
司予昀笑道:“没有什么大碍了,原本昨日也是可以去给母皇贺寿的,只是父君不放心,所以方才没去,对了,昨日宫宴的情况如何?听说西戎国使团也会出席,可又兴风作浪?”
司予哲忙道:“挺好的,不过西戎国的使节却屡屡挑衅,而且似乎还故意针对三皇兄,但最后却被三皇兄和太女皇姐给挡回去了,对了,还有李乐,就是三皇兄的女儿……”
缓缓的,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
司予昀闻言面上诧异:“有这等事情?”
“嗯。”司予哲点头,“估计是觉得母皇和太女皇姐不好对付,便向三皇兄下手了,这些西戎人真真无耻!”
“最后没事就好。”司予昀道,“西戎国嚣张也不是一两日了,不过我相信母皇终有一日会狠狠地给他们一个教训!”
司予哲笑着应了,随后又蔓延愧歉地看着司予昀,“三皇姐……围场上连累你受伤……是皇妹的不是……”
“都已经过去了。”司予昀笑道,“如今我已经大好了,这件事便不要再提了,你总是记着,倒让我觉得自己没用,连一只熊也对付不了。”
“不是的……”
“好了。”司予昀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我是手足,虽然年纪相差颇大,但也是亲手足,身为皇姐照顾皇妹,是理所应当的,围场上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不过往后你可要多加小心,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过于的急躁反倒是不好。”
司予哲心渐渐地定了,“嗯!我一定会记得三皇姐的教导的!”
司予昀笑了。
……
承月殿内
司予执在寝室外面徘徊了许久,一直等待神色缓和下来,方才缓缓走了进去,便见蜀羽之守在了床边,而司以徽则是沉睡着。
“蜀父君……”
声音有些哽咽。
蜀羽之没有抬头去看她,视线一刻也不离司以徽,似乎生怕他会再做傻事一般。
“蜀父君……”司予执继续喊道,“徽儿……如何了?”
蜀羽之这时候身子方才动了动,“服了安神汤,睡着了。”
“安神汤?”
“昨夜他没有休息好,本宫担心,便让御医开了安神汤。”蜀羽之幽幽道,“额上的青紫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司予执看着面色仍旧是惨白的司以徽,哽咽几声,“蜀父君……到底怎么回事?”
蜀羽之没有回话。
“蜀父君……”
“本宫养了他十几年。”蜀羽之缓缓说着,“十几年啊,他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本宫说的?有什么样的苦衷让他连本宫都不愿意说?他宁愿本宫恼他不检点,恼他不孝顺,也仍旧是不肯说出真相……执儿,你们姐弟……还真的像极了官氏。”
司予执没有回话。
“不同的是官氏的执拗用在了邪道上,而你们……”蜀羽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一般,没有说下去。
在凝视了司以徽的睡容半晌,方才缓缓起身,“本宫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在这里陪着他吧,若是醒了,便劝劝……”他看着她,“傻孩子,便是心中有愧,也不该用如此办法偿还!”
司予执浑身一颤,“蜀父君也怀疑……”
“本宫谁也不怀疑。”蜀羽之打断了她的话,“谁也不相信!”说完,缓步走了出去。
……
午后,雪下的更大了。
雪暖汐草草地用了午膳之后,终究还是出了辰安殿,却不是去交泰殿寻永熙帝,而是去了佛堂。
或许,他的心始终需要安抚。
可方才到了佛堂,却又得知了另一件让他忧心的事情。
“程秦不见了?”大殿内,雪暖汐停下了诵经,看着前来禀报他这个消息的冷雨,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冷雨道:“奴侍也是方才听了佛堂那两个宫侍的议论方才得知了这事的,程公子昨夜早早便就寝,可今早却没有起身,起初宫侍以为他是天冷所以睡晚了,可是午后也不见他起来,便去看了看,却见程公子的床铺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入睡的迹象,宫侍找遍了佛堂都没有寻到踪迹,正打算去禀报凤后。”
“那便快些去!”雪暖汐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心里更是不安。
虽然程秦不太可能和昨夜的事情有关系,可他却担心他会阴差阳错地受到牵连,如同当年的蜀青。
冷雨应道:“已经去了。”
雪暖汐仍是忧虑,“昨日本该是一个好日子来的,可怎么便发生了这般多事情?”
冷雨看着主子,思虑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将另一件是说出,“主子,关于程公子,奴侍还有另一件事一直没有禀报。”
雪暖汐一愣。
“程公子和太女……有往来。”冷雨缓缓地将知道的说了一遍。
雪暖汐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女的确和程公子有过几次私下接触。”冷雨回道,“至于两人是否真的有那心思,奴侍却不得而知。”
“述儿怎么能够这般!”雪暖汐怒道。
冷雨低下头,“主子,太女此举虽然有不妥,但是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错。”
“还不是大错!”雪暖汐恼怒,“程秦是父亲母族的人,父亲临终之时将其托付给了陛下,如今她却起了这些心思,这让我如何对得起父亲?!”
冷雨抬头,“主子,其实让程公子入太女府于程公子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
雪暖汐一怔。
“程公子一年多前便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可是后来因为许许多多的事情一直被耽搁着,如今他又还坚持要为大师守完一年的丧期,等丧期结束了年纪便又长了一岁了,再者,虽程公子是大师的母族亲人,只是大师的身份不可能公开,因而他最终也仅仅只能以宫侍的身份出嫁,最体面的也便是陛下亲自赐婚,可便是如此,以程公子的出身都不可能嫁一个很好的人家。”
雪暖汐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仍旧是不愉。
“若是程公子真的愿意,而太女也是有心,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冷雨继续道,“太女不会薄待程公子的,这般大师在天之灵也能够安息。”
雪暖汐还是没有回应。
“其实奴侍这般说……也是因为……”冷雨看了看主子,犹豫了半晌方才道:“主子,这些年太女很寂寞。”
雪暖汐神色虽然一变。
“奴侍是看着太女迎娶太女正君的。”冷雨继续道,“太女正君是很贤良,待太女也是真心实意,可太女眼中的寂寞还是在,主子,这些年太女唯有在和三皇子以及李乐少主在一起的时候方才露出真心的笑容,奴侍这般说或许对太女正君不公平,可是,太女正君无法让太女真正的开怀。”
“可白氏是述儿的结发之夫!”雪暖汐咬着牙道,“若是本宫同意了,如何对得起白氏?”
冷雨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本宫是侧君,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侧君!”雪暖汐沉默了半晌,方才幽幽道,“便是本宫告诉自己要惜福,可有时候,本宫心里也是遗憾,也是难受,本宫这一辈子都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的身侧!以前凤后恨本宫,本宫一直觉得他没有这个资格,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可是深想一层,他是涵涵的正君,便是不爱涵涵,可是涵涵却对一个侧君如此的好,他如何能够不在乎?本宫不知道白氏爱不爱述儿,可是在白氏的眼中,述儿便是一切,若是述儿身边出了一个知心人,白氏该如何自处?还有程秦,若是他真的跟了述儿,将来必定是这后宫的一员,当年本宫有雪家庇护,有别人无法攻击的出身,这般多年都走得如此的艰难,更何况是程秦?本宫不想让程秦步上父亲的后尘,更不想述儿与先帝一般痛苦一生!”
话说完,却又低喃道:“可若是我阻止了……述儿这一辈子是不是便没有一个知心之人?”
冷雨抬头看着主子,不禁后悔,“主子,或许只是奴侍瞎猜罢了。”
雪暖汐合了合眼,“不管如何,先将人找到吧!”
……
“你说的可是真的!”蜀羽之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是。”
蜀羽之的面容渐渐铁青狰狞,“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