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报应吧?
是报应!
在他还在她的身边之时,那般多年,他多少次询问,可是,她都沉默以对。
他要的其实很简单很简单。
只是她的一句我爱你罢了。
可是,便是如此,她都吝啬地不愿意给予。
而如今,她终于说出来了,可是于他来说,却已经不重要了……
一定是报应吧!
报应她的自私自利!
说什么是害怕上苍的妒忌,说什么害怕会折服?
一切都不过是她自私自利的掩饰罢了!
她就是算准了他不会离开他,算准了他不会不爱她,所以方才那般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对她的感情,那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爱!
所以,报应来了。
她失去了他十三年,然后,他可能不爱她了!
报应……
报应!
不,即使是报应,她也不能放弃,即便他不爱她了,也没关系,论到她来爱他,让她来爱他!
她松开了他,握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与她对视,“你不爱我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我爱你就成,以后,换做我爱你,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爱你……”
“我……”
“不要说话!不要……”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和何涟没有关系的,我知道的!也许你真的不爱我了,可是……我知道你和何涟没有关系……即便是有……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的!我们重新开始,放掉过去,重新开始!你不喜欢我叫你阿暖,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我该叫你什么?你喜欢我叫你什么?你不想跟我回宫?也没关系,我们便不回去!你想见孩子们,我便让他们出来,让他们来见你!都没关系的,没有的……”
她的话是卑微的,卑微地哀求。
苏念惜即便是再如何掩饰也无法将脸上的动容完全掩盖,他相信她的话,相信的,可是,他不能接受,即便心已经动容,即便意志已经开始动摇,可是,只要他还有一份理智在,他便不能答应!
“你放了我好不好?”
“不,我不放,就算是死我也不放。”
“那你就杀了我!”苏念惜喝道。
司慕涵愕然,随即沉默。
“你怎么这般的不要脸,你怎么这般的下作!”苏念惜甩开了她的手,然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的鄙夷,“我都说我爱上别人,我嫁给了别人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缠着我?你若是不甘心可以杀了我,让我去死啊!为什么你还是要纠缠不清!我嫁给了别人了!我的身子……我的身子脏了!脏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在乎。”司慕涵抬头看着他道。
苏念惜怒吼道:“我在乎!我很在乎很在乎!司慕涵,我在乎——你是不是要将我逼到了疯狂,你方才愿意放手?你连死的权利都不给我,你凭什么?你爱我,我便要接受吗?你说不在乎,我便要给感激涕零吗?我告诉你,我没有我没有!我如今最想做的就是离开你,离你远远的!你不要再抱我,也不要再碰我!不要——我讨厌你碰我,我厌恶你碰我,我恶心——我很恶心你知不知道!”
司慕涵没有反驳,而是愣愣地看着他。
“我求你,我也求你……”苏念惜再一次跪了下来,和她平视,“我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司慕涵抬手,缓缓地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不能。”
苏念惜几欲崩溃。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不过,对不起,我不能,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放手。”司慕涵收回了手,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
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为什么?!”苏念惜瘫坐在了地上,“你明明可以忘记的,为什么现在不肯放了我!”
“正是因为我错了一次,所以,我不能再错。”司慕涵背对着他,缓缓地说道,然后,起步上前,出了房间,对着守在了旁边的冷雾,“照顾好他,不要让他做任何的傻事,他的脚没穿鞋,你去看看,是否伤了。”
“陛下……”
“朕也不会做任何傻事!”司慕涵继续道,“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弄清楚,我会弄清楚的……”说完,便起步离开。
冷雾心里叹息一声,随后吩咐下人去张罗温水,然后,进了房间,却见苏念惜坐在了床边的地上,木然的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等温水来了,便动手将他扶上了床,然后为他检查着脚,检查过后,没有发现任何的损伤,便蹲下了为他洗干净了双脚,然后,起身扶着他躺下,“皇贵君先休息一下吧。”
苏念惜仍旧是像个木偶一样,任由着他摆弄。
冷雾心里焦虑,却也没有办法,不,也不是没有,或许他该向陛下请示,让太女和三皇子来云州,皇贵君即便真的不爱陛下,可总不会连血脉亲情都给割舍了吧?
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
司慕涵没走多久,便看见了云州州府了,停了一下脚步,“去将何涟带来!”随后,便往衙门大堂后面的后堂而去。
她没有如同先前那般冲动。
因为冲动解决不了事情,反而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的糟糕!
她必须弄清楚为何他为何会忽然间改变了态度!
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样的谎言,她怎么能够相信?!
很快,何涟便被带来了。
“臣告退。”云州州府亲自将人带来,然后便连忙退下,如今,真的是知道更多死的更快。
司慕涵僵直着身子坐着,头微微垂着,没有因为何涟的进来而有所反映。
而何涟,也是呆愣了会儿,然后方才跪下,面色上的苍白依旧存在着,虽然此时心里仍是有许多的疑惑震惊,不过却还是勉强能够维持冷静,“草民参见陛下。”
司慕涵抬起头,目光森冷威严,“你和朕的皇贵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陛下!”何涟面色一震,“草民和皇贵君并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关系!草民不知皇贵君为何会那样说,可草民可以拿性命担保,草民从来没有……”
“朕问你是什么关系!”司慕涵打断了她的解释。
何涟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皇贵君是草民正夫的义弟,草民多年来一直只是将他当作了正夫义弟照顾,从未有过任何冒犯的念头!”
“那他为何会那样说?”司慕涵盯着她继续问道。
何涟握紧了拳头,“草民不知……”
“那你,又为何会来找他?”司慕涵又问道。
何涟面容开始僵硬,“草民是来向陛下请罪!”
“请罪?”司慕涵冷笑一声,“你要想朕请什么罪?”
何涟终究还是垂下了头,“草民一开始虽然不知皇贵君的身份,可是却知他与皇贵君长得很相似,原本草民该是立即禀报朝廷的,可是草民没有。”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草民一个人的错,草民愿意一力承担,还请陛下饶宋家满门!”
“你一力承担?”司慕涵讥诮道:“何涟,你是不是将你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了?你说你一力承担,便能够承担的了吗?”
“陛下……”
“朕要知道一切,这十三年的一切!”司慕涵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是说好了,朕或许会真的给你一个一力承担的机会!”
何涟抬头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也便是在这一刻,她方才发现自己的愚蠢,眼前之人是帝王,杀伐果断的帝王,别说是何家满门,即便是将所有跟何家有关系的人都给杀光了,也是轻而易举,可是如今,却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说不清楚,她面临的恐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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