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有。”水墨笑回道。
程氏正色道:“不要告诉涵儿……她的身子没有完全康复,忧心不得,还有……她也是难得离开这里……便让她安安心心地在行宫静养,不要告诉她。”
“父亲……”
“既然只是小病,便不要让她忧心。”程氏打断了水墨笑的话,态度坚决,“涵儿若是知道了,极可能会赶回京城,天寒地冻,行宫不必南苑,来回折腾,她的身子受不了的。”
水墨笑挣扎了半晌,“父亲放心,我不会告诉陛下的。”
“我知道你是最关心涵儿的。”程氏伸出了手,拍了拍水墨笑略显冷的手背,“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她的身子重要的。”
水墨笑咬了咬牙,“父亲放心。”
程氏见他再次保证,方才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转过视线,便看见了床边站着的司予述,“太女也来了。”
“大师。”司予述唤道。
没有唤祖父。
似乎,即便是永熙帝等人唤了程氏父亲,但是,下一辈的人,都还只是唤作大师。
程氏似乎并不在意,微笑道:“你母皇身子还未完全好,朝堂的事情都辛苦你了,虽然忙,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尤其现在天冷。”
“我会的。”司予述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回道。
程氏仍旧是笑着,“好了,我也没什么事情,都回去吧,快过年了,你们想必都有忙不完的功夫,我这里有秦儿,有宫侍,还有御医在,没事的。”
“等父亲用了药,我再回去。”水墨笑道。
程氏却不愿,“不用了,我还没有病到这个程度,涵儿不再皇宫,你便是皇宫最大的主子,不能将功夫耽搁在了我这里。”
“父亲……”
“去吧。”程氏不给水墨笑说下去的机会。
水墨笑见状,也只好点头,“那父亲好生歇息,晚上我再来看您。”
“嗯。”程氏微笑应道。
水墨笑转过视线看向一旁一直低着头的程秦,虽然在程氏面前他不好说什么,但是却还是沉下脸叮嘱了许多,方才起身离开。
司予述在和程氏说了两句之后,也转身离开。
而待她转身而去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程秦将头抬起,那双溢满了愧疚以及忧虑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极深的疑惑以及挣扎。
她为何要帮他?
为何要帮他说话?
她不是恨他吗?不是说要让他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困在这个深宫吗?!
那为何要帮他?
凤后恼上了他,将来更是不可能为他打算,那他不就是要在这深宫困一辈子吗?
她为何要帮他?!
“咳咳……”
两声咳嗽声传来,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程秦连忙转过身,走到了程氏的面前,“大师,你哪里不舒服?奴侍去……”
“我没事。”程氏摇头,“只是喉咙有些痒罢了,没事。”
程秦看着面色苍白但是仍旧是带着微笑的程氏,心里的愧疚更是深,凤后的那些责备其实也未必全错,这几日,他的确是没有仔细照顾,而是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以及仇恨中,甚至曾经有过一丝迁怒于舅公的念头,“大师……对不起……”
“傻孩子。”程氏叹息道,“我病了那是我自己身子不济事了,与你有什么关系?方才凤后是关心则乱,并非有意责备你,你别放在心上。”
即便他未曾亲眼见水墨笑先前的责骂,但是,方才水墨笑的那番叮嘱,却是带着恼意。
他便也猜出了个七八成。
“不是的,大……舅公,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程秦摇头道,“母亲让我留下来,便是要我好好照顾您,可是我却……”
“你错了秦儿。”程氏打断了他的话,“你母亲让你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让你照顾我,而是,希望我给你寻一个好归宿,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做这事,秦儿,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一时间无法顾及这事,不过你放心,等过了年,我便让凤后给你寻一户好人家,然后,风风光光地让你嫁出去。”
“我……”程秦脸上没有欣喜,也没有羞涩,有的只是焦虑。
程氏道:“可是担心太女?你放心,我会亲自跟太女说的,上回,你也不是故意在观星殿内烧纸钱,太女虽然震怒,但是,许也是一时之气而已,我好好跟她说,她不会阻拦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出嫁了。”
程秦没有再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这时候,那一日,司予述那狰狞冰冷的宣告,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真的能够走出这座皇宫吗?
她那些话只是随口说说了吗?
是不是走出了这皇宫,他便可以不再为了心中的恨,家族的仇而挣扎痛苦?
她……
真的会放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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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两日,周一努力更新,估计下周女主就可以和阿暖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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