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礼部便将大皇子大婚的日子给定出来了,便在半个月之后的这个月的二十五,离现在紧紧只有二十日。
虽然婚期很紧迫,但是永熙帝有言在先,这一次让大皇子大婚便是为了给皇家冲喜,因而定下这个日子倒也说得过去。
再者便是前些日子闹出的那些事情,众人心里也清楚,永熙帝这般做也有想挽回皇家颜面的用意。
想起了前些时候的事情,大家便也就想到了二皇子和雪倾那件事,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永熙帝会大兴问罪,便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而不好声张也会有所反映,可最后除了豫贤贵君性情大变之外,永熙帝并没有什么动作,便是豫贤贵君最后也带着二皇子离宫前去南苑,大有避风头之意。
这一次永熙帝给大皇子赐婚,众人便也猜想永熙帝会不会同样给二皇子赐婚?
而消息灵通的人士也知晓了永熙帝下旨给大皇子赐婚之前,雪家的家主雪砚被召进了宫中,而且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正当众人几乎是翘首以待之时,永熙帝果真又下了一道赐婚的旨意,只是让所有人都愕然的是,这道旨意并不是给风波中的二皇子的,而是给一直在外的三皇子,同样开设皇子府,而出嫁之吉日和大皇子一半,都是这个月的二十五。
众人吃惊之余自然也不忘全方位打探消息。
比之大皇子,三皇子的婚事更加值得她们关注。
而这一次永熙帝给三皇子赐婚的对象还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敏感不已的身份。
此人并不是出身名门,甚至所有人根本便没有想到永熙帝会给三皇子找了这般一个妻主,众所周知,永熙帝的三皇子当中,近些年,最为受宠的便是三皇子,即便他常年在外,也未曾影响他的受重视程度,而也便是因为他一介皇子之身却能够常年在外,更是表明了永熙帝很重视这个皇子。
三皇子的未来妻主乃雪家家主雪砚的义女李浮。
众人皆知雪家家主姐妹雪砚膝下嫡女与三皇子年纪相差颇大,而雪倾便只有一个嫡女雪凝,以前不少人猜测三皇子最后会和雪凝是一对,便是为了四皇女,这门婚事也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可是如今发生二皇子的事情,三皇子和雪凝自然再无可能,便是最后二皇子和雪凝不成,永熙帝也不可能再让三皇子下嫁雪凝的。
雪家没有嫡女,但是雪砚还有庶女。
虽然庶女身份配不上皇子,然而总好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女。
永熙帝的这道旨意让许多人都百思不得其所。
除了未来三皇子妻主的身份让人不解之外,还有便是三皇子这桩婚事来的太过着急,虽说大皇子的婚事也是急,但是却也说的通,而且大皇子的年纪却也是不小了,然而三皇子却不一样。
便在众人纠结这个问题之时,礼部尚书经不住询问说漏了嘴,永熙帝这般着急给三皇子赐婚那是因为先前为大皇子择血日的时候,永熙帝曾命礼部为几个皇女皇子算过了吉凶,而结果出来,其他的皇女皇子都还好,唯一出问题的便是三皇子。
礼部的官员推算出了三皇子今年有血光之灾,若是不及时化解,恐有性命之忧,而化解的唯一法子便是冲喜,用大婚的喜气冲掉煞气。
永熙帝大惊之下便下了这道赐婚的旨意。
当然,这个原因大家也只是信了一半,至于另一半,众人最后猜想,永熙帝这般做还是为了四皇女。
虽然四皇女还有两年方才成年,但是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三皇女却已经先走了一步了,而具体的表现便是豫贤贵君一连串的举动。
然而不管原因如何,皇家一连下嫁两位皇子,而且还是同一日出嫁,且都另设下了皇子府,这在皇家也算的上是喜事更是大事。
皇宫内外,内务府礼部彻底陷入了疯狂忙碌的状态。
……
虽然永熙帝并没有将司以佑卷进了这一次的事情当中来,但是当蒙斯醉得知了赐婚一事之后却还是勃然大怒,甚至一怒之下将汀兰小筑寝室内的东西都给砸了。
“主子……”忆古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到主子身边伺候多年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的失态。
蒙斯醉最终力竭地颓然坐下,双手紧紧地攥住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面泛起了青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的这般的狠!你真的要将佑儿给逼上绝路吗?!
忆古见主子冷静下来,斟酌着开口,“主子,陛下并没有给二皇子赐婚,应该不是……”
“没有赐婚又如何?”蒙斯醉打断了他的话冷声嘲讽着,“她越过了佑儿直接给三皇子赐婚不便是告诉所有人佑儿行德又亏吗?!”
虽说皇家没有明文规定皇子出嫁必须依照各自的年纪排行,可是大周立朝以来,皇家嫁皇子基本都是以长幼有序来作安排!
可是如今……
忆古哑然。
“她要给大皇子赐婚,本宫不会去管,可是为何连三皇子也一同赐婚?还同一日出嫁?!”蒙斯醉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大皇子和庄之斯成婚一事他早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因而也并不觉得惊讶,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连三皇子也一起!
三皇子根本便不急的出嫁!她为何这般做究竟想至佑儿于何地?!
忆古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主子说的也是没错,三皇子年纪根本便不大,没有必要这般着急的嫁人,这般越过了二皇子,怕是先前的那些事情又要被挖出来了,“陛下这般做或许是想让四殿下和雪家的关系更加的牢固……”
否则他真的想不来为何陛下要给三皇子选了这般一个妻主。
蒙斯醉闻言冷笑一声,“你是在告诉本宫,她这般做是在利用三皇子,拿三皇子的一生幸福来给四皇女铺路?”
“奴侍只是猜测罢了……”忆古不敢肯定,“毕竟那三皇子的未来妻主出身实在是……”
蒙斯醉嗤笑,“若是如此,本宫是该高兴,可是,真的如此吗?!她真的会拿雪暖汐的儿子做牺牲品?!”
忆古想了想,“可是除了这个……奴侍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
“理由?!”蒙斯醉冷笑道:“或许是三皇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生事情,方才让她这般急着将他出嫁!不是说那李浮是雪倾至交的遗孤吗?既然是雪倾至交的遗孤,说不定他们早便认识!”
忆古睁大了眼睛。
“这般多年三皇子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本宫一无所知。”蒙斯醉眯起了眼,却掩盖不住眼底那因为愤怒而起得怨毒,“说不定两人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不得不赶忙成婚!有其父便有其子,当年雪氏做的出来,如今的三皇子未必做不出来!”
“主子……”
“让宫里面的人盯紧了!”蒙斯醉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坐直了身子寒着面容道:“本宫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会过的如何的幸福快乐!”
“是……”
门外,司以佑收回了注意力,苍白的面容转身脚步僵硬地离开,他没有回自己的寝室,而是出了汀兰小筑,沿着清幽的小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四月初的天已经开始有些闷。
春日将近,热夏已经迈开了脚步徐徐而来。
看着满目的生机盎然的景色,司以佑的心情却始终未曾被感染,依然一片沉寂死灰,从他知晓父亲来南苑不过是一种策略不过是一种手段之外,离宫之时的那份愉快便已经消失了。
便是他知道,父亲来南苑,也有因为担心他的缘故。
这些日子他一直尽可能地表现的愉悦,可是,不是真的始终不是真的。
即使他笑的再灿烂,心里却仍旧没有一丝的高兴。
有时候他心里也忽然间涌现了一种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一般的感觉。
是啊。
尽头。
因为他已经看不到未来的方向。
皇宫中传来了大皇兄和三皇弟的婚事,他心里原本是高兴的,想了好久,他方才决定前来请求父君让他回宫一趟,至少去恭贺一下大皇兄和三皇弟。
可是没想到……
他知道父君疼爱他,可是,那番话……那般怨毒那般冷漠……
他没有资格责怪父君,可是他真的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样的情况,自幼,不管是母皇还是父君或者是外面的人,都说他是最懂事最聪慧的皇子,可是如今,他却怎么也迈不过这道坎也走不出这困境……
司以佑抬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眼角落下了一滴清泪……
便真的真的回不去了吗?
司以佑最终也没有提出回宫一事,但是却还是让宫侍送去了两份贺礼。
司以晏得知了司以佑不回宫参加他的婚礼之时,心里有些难过,不过却也明白他的难处,问了好一阵子前来送贺礼的宫侍司以佑的情况。
那宫侍虽然被交代过,但是司以晏所问的这些也不是不能说,于是便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司以晏。
自然,说的都是司以佑很好之类的话。
司以晏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好受了一些,“如今正值春夏之交,南苑那边始终不必上宫里,告诉二皇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9有,我现在实在走不开,等大婚之后,我一定会去看他的!你让他安安心心的,那些事情不要多想。”
那宫侍恭敬地应了。
司以晏随后又让人准备了许多的礼物送去给司以佑,大部分都是补身子的药材,几乎搬空了朝和殿的半个库房。
这几日司以晏最熟悉的便是库房了。
因为他除了备嫁之外便是全心为司以琝准备补身子的药材。
对于司以琝和李浮的婚事,司以晏也是吃惊不已,因为他从来没有听司以琝说过,司以琝也免不了又编造了一次谎言。
司以晏没有听出哪里不妥,除了性子之外,还有便是他自幼便信司以琝,再有便是司以琝已经将整个故事认认真真地思索了好几次以等待司予述回来。
司以琝说了一切,但是有孕一事却还是瞒着。
水墨笑也没有说穿,这件事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司以佑所派去的宫侍见过了司以晏之后,便也亲自将礼物送去给了司以琝,司以晏也陪着一同去了,司以琝依旧卧床,对于司以佑送来的礼物,没有多大的反应,随意说了几句便打发了那宫侍。
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司以琝也从司以晏的口中得知了。
在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司以琝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以佑,便是他和司以佑的感情没有和司以晏那般好,但是毕竟也是二皇兄,而且这件事还牵涉到了雪家。
司以琝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如今也没有精力去思索这些,他只能采取这般的态度对待。
送走了司以佑所派去的宫侍之后,司以晏又和司以琝说了会儿话,见他脸露疲惫,便起身离开了,随后找上了正忙碌筹备婚事的父亲。
水墨笑看着儿子进来,便让内务府的宫侍官员退下。
司以晏坐下了之后,神色却有些暗淡。
“怎么了?”水墨笑蹙眉问道,“还在担心皇子府的事情?昨日你不是已经和庄之斯说清了吗?”
司以晏摇头,“不是这件事。”皇子府的事情,阿斯说了会谨遵母皇旨意,而且她也说了不会生气也不会不高兴,便是庄家正夫也说了不会生气,只是希望他们以后多多回庄家看望他便成。
“那是什么?”水墨笑疑惑了。
司以晏道:“方才二皇弟派人来给儿臣和琝儿送贺礼,他不会回宫参加我们的婚礼。”
水墨笑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你若是想他回来,父后可以下旨……”
“不要,父后!”司以晏忙道,“我知道二皇弟这般也是迫不得已的!便不要勉强二皇弟了!其实……其实他能够给我和琝儿送礼,儿臣已经很高兴了!”
先前蒙父君和父君闹的那般的僵,他还以为二皇弟也会不理他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不高兴了!”水墨笑轻笑道,“嫁人应该高高兴兴方才对!”
司以晏笑着道:“儿臣知道,对了父后,四皇弟也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吗?自从四皇弟说不放心蜀父君回了承月殿之后,儿臣便再也没见过他了9有……”眉头轻轻皱起,“还有,蜀父君究竟做了什么惹的母皇将他禁足了这般久?都好几个月了,母皇也该消气了吧?父后,你跟母皇说说,让她解了蜀父君的禁足!琝儿以前和蜀父君很要好的,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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