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豫贤贵君也是正常,而且,柳氏摔下楼这件事一看便不是表面这般简单,至于柳家……柳氏这事背后未必没有柳家的影子,柳家私底下算计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身为帝王,最容不得便是臣子过多的算计,不管柳家算计什么,最后都是算计在了陛下身上。”
“陛下惩处柳家是因为不满柳家的算计?”雪凝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雪砚也没有肯定,“自然,不能排除是因为豫贤贵君。”
雪凝神色再一次凝重起来,“那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豫贤贵君和三皇女如今对四殿下来说上不算是最重要的,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这位新进宫的赵侍君。”雪砚缓缓道。
赵氏这事,她始终觉得有不妥。
其他的不说,便是那张和汐儿相似的面容……
“你可见过赵侍君?”
雪凝摇头,“并无,只是听闻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很想皇贵君。”赵侍君是后宫君侍,而她进不了后宫,上回陛下的寿辰她也没有进宫,因而一直未曾得见。
雪砚眯了眯眼沉默半晌,“过几日便是除夕,你和四殿下说说,求凤后恩准你出席除夕晚上的宫宴。”
雪凝点头。
京城各处都呈现出一片新年的喜庆气氛,而在皇宫中也处处张灯结彩的,在为迎接新年做最后一轮的准备。
朝和殿暖阁内
早上的请安过后,水墨笑便留下了蒙斯醉说着过年的筹备,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该商议该处理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蒙斯醉随即起身告退,只是水墨笑却开口留了他下来。
“本宫听闻了陛下下旨免去了柳方和三皇女伴读的身份。”水墨笑淡淡地说道。
蒙斯醉神色也是淡淡,且只是给出了一个字的回复,“嗯。”
“三皇女如今也就一个伴读,陛下可有说要给三皇女另择新伴读?”水墨笑缓缓问道。
蒙斯醉淡淡道:“这件事凤后该去问陛下放才对,臣侍不过是后宫的君侍,皇女伴读一事虽然不大,但是却也算得上是朝政,臣侍不敢干涉。”
水墨笑蹙了蹙眉,“陛下废了柳氏,贬了柳烨,如今又扯了柳方和的伴读身份,你应该明白陛下为何要这样做。”
“陛下为何这般做岂是臣侍这等身份的人可以揣摩的?”蒙斯醉却轻笑道,仿若根本没有听明白水墨笑的话似的。
水墨笑见了这般反应,蹙着的眉头又鹏了不少,“豫贤贵君……”
“凤后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臣侍便先告退了。”蒙斯醉说罢,便站起身来行礼离开。
水墨笑没有开口阻拦,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昨晚上我去了佛堂,和大师聊了不少话,偶尔听闻了一件事。”
蒙斯醉停下了离开的举动看着他,神色平静如水。
“大师这几日因为西北的战事很是忧心。”水墨笑继续道。
蒙斯醉眼波中闪过了疑惑,“西北战事?如今西北不是已经大捷了吗?”还是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可是前几日他还接到了西北的来信,姐姐一切安好……
水墨笑正视着他,眼底闪过了一阵挣扎,然而始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一趟西戎国陈兵大周边境不过是西戎国主设下的一个局,目的是想借着大周的手来除掉她内部的政敌从而稳固她的皇位。”
蒙斯醉神色一变,随即愠怒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动兵?!”
“你是在担心你的姐姐吗?”水墨笑的言语当中染上了讽刺的味道。
蒙斯醉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然而,也算是默认了。
水墨笑站起身来和他对视,“大师知道陛下自然也知道,可是陛下还是这般做了,蒙氏,你就真的想不到陛下为何要这样做吗?”
蒙斯醉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却还是没有回答。
“这一次西戎国主计成,将来西戎国便是大周西北的强敌。”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没错,将来你姐姐要面对的危险多了许多,可是,最危险得人不是一个守将,而是大周的皇帝,是你的枕边人!连你都知道这样做是养虎为患,陛下便想不到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蒙斯醉咬着牙说道。
水墨笑自嘲一笑,“本宫想说什么?本宫只是想说,本宫很羡慕你们!她可以为了雪暖汐发疯,可以那般相信蜀氏甚至可以容忍官氏的儿子留在宫中只是为了当初答允过蜀氏给他一个孩子,而如今更是为了你而不惜给自己埋下这般大的隐患……可是她对本宫……本宫是大周凤后,是后宫之主,本宫在后宫当中说一不二,在外也是威仪万千,可是……本宫却还是羡慕你们……”
蒙斯醉身子僵硬无比。
“你姐姐为朝廷立下了这般战功,即便你有再大的危机也不会伤到你半分。”水墨笑继续道。
蒙斯醉脸庞抖动了一阵子,然后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道:“即便如今她为我做再多又如何?”
水墨笑脸色一变,眸底燃起了怒意。
“凤后可是那晚他当着我的面对赵氏说她相信他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凤后羡慕我什么?!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蒙斯醉不等水墨笑发作便继续道,水雾在眼中积聚了起来,“比起这般,我情愿当时她给我一个信字4便之后朝臣声讨,御史弹劾,百姓唾弃!只要她信我,即便再大的危机我也可以不在乎,甚至让我为柳氏的孩子偿命我也愿意!只要她信我!可是她没有!你羡慕我什么?羡慕我什么?!”
水墨笑动容,“可是……”
“我不要的补偿!”蒙斯醉眼角落下了一滴晶莹,“更何况,她如今这般做未必是为了补偿我,或许,只不过是想让我不再纠缠着这件事,从而保住赵氏罢了!”
水墨笑语气忽然间有些焦急,“顺君并未怀孕……”
“顺君的事情我知道没有这般的简单。”蒙斯醉笑了笑,冰凉冰凉的,对水墨笑的话似乎也并不意外,“可是她即便为我开脱了为我洗清了罪名又如何?始终无法抹去我那晚上的记忆那晚上的绝望!而且,她真的还了我清白吗?!”
水墨笑哑然,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一宫侍匆匆忙忙地进来禀报,“启禀凤后,安清殿传来消息,庶人柳氏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