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烂漫的笑容。
顺君垂着眼帘,无喜无忧。
水墨笑站在了众人的最前方,面容雍容端庄,只是那在披风掩盖下得双手却是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过不了多久,他便可以看见那个尚没有露面便已经开始搅乱后宫的男子!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看见那男子。
不是因为司慕涵没有带他进宫,而是,从下了轿辇开始,司慕涵便一直将那个男子抱在了怀中,身上包裹着一件厚厚的斗篷。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将人从帝皇的轿辇当中抱了下来,眼眸瞬间睁得。
她居然让这个男子与她同坐帝辇?!
而且还这般的……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小心翼翼地将被斗篷包裹着的人护在怀中,那般谨慎……那般的视若珍宝……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地转为苍白,他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僵硬起来。
众人下跪行礼。
水墨笑却还是这般愣愣地站着。
“凤后……”旁边的宫侍小声提醒,但是水墨笑都无动于衷。
这原本是大不敬之行为,可是如今,却仿佛没有人注意一般。
安分谨慎的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行礼,胆子大的,还会偷偷地抬头看着情况,但是注意力却被司慕涵如今的举动给镇住而来。
那宫侍很是着急,生怕陛下会震怒,然而,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
水墨笑僵直身子站着,但是却没有迎来该有的斥责,甚至连一个不满的眼神都没有,因为司慕涵自下了帝辇之后,便直接抱着怀中的人儿往交泰殿方向走去。
第三道宫门离交泰殿并不远,可是她却依然走的飞快,像是担心幔一些,怀中的人儿便会有所闪失一般。
焦急的,甚至没有去看一边迎接他的众人。
水墨笑木然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耳边传来她一乱串焦急的命令声。
“立即传太医到交泰殿……”
“……将所有东西都备好……”
“帝寝殿内立即添加炉火……”
“吩咐内务府,挑几个细心稳重的宫侍到交泰殿……”
“……御膳房这两日都被一些清淡的饮食……”
冷雾跟在后宫,回了一连串的是字。
而这样的旨意,也让所有人都同时震惊不已。
帝辇之后便是几个皇女的轿辇。
司予赫司予昀司予述下了轿辇之后便往水墨笑走去,“儿臣见过父后。”
水墨笑始终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司予赫站起身来,眉宇间溢满了担忧,“父后……”
司予昀行礼过后便立即在众人当中寻找父亲的身影,但是却没有找到,随后,目光扫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司慕涵一行人,双手倏然紧握了一下。
司予述面容平静,却是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平静。
“凤后……”蜀羽之站起身来上前叫道。
如今这里虽然没有大臣,但是宫侍还有其他的君侍都在。
水墨笑这方才寻回了一丝神智,他看向了蜀羽之,眼中有着极深的震惊,还有一丝的无措。
蜀羽之深深地吸了口气,“凤后,如今起风了,五皇女和五皇子都还小……”
水墨笑明白蜀羽之的意思,合了合眼,双拳握的更紧,用着僵硬的声音吩咐道:“陛下尚有政事需要处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谢恩,随后起身,各怀心事地行礼离开。
蜀羽之也让宫侍先带着司以徽回宫。
最后只剩下水墨笑、蜀羽之以及三个皇女站在了原处。
水墨笑没有再发话,望着交泰殿的方向,仿佛又再一次陷入了呆愣当中。
蜀羽之只好开口,“三位殿下一路下来想来也是累了,先回宫休息吧。”
司予昀看了看蜀羽之又看了看水墨笑,借着又凝视了司予述会儿,最后再看了看交泰殿的方向,垂了垂头,行礼离开:“儿臣告退。”
司予赫不愿意走,她很担心父后,“父后……”
水墨笑却没有应她,而是直接起步往交泰殿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如何的相似让她这般的沉迷!
当年即便是雪暖汐,也未曾与她同乘帝辇。
“凤后!”蜀羽之急忙上前,“凤后先冷静……”
水墨笑停下了脚步,目光冰冷,“你放心,本宫不至于被一个赝品给逼的失去了冷静!”
他这话一落,司予述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的难看。
水墨笑没有注意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继续往前。
司予赫呆愣了会儿,随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蜀羽之呆在了原地,即使担心又是心急,可是也阻止不了,原本他也是想跟着上去的,但是却见司予述呆站在了原处,“述儿……”
司予述看向了蜀羽之,却没有说话。
“这件事……”蜀羽之的问题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司予述眼中的迷茫以及呆愣让他实在无法说下去,若是有人因为这男子的出现而受到了伤害,那受伤最深的不是他,也不是凤后和豫贤贵君,而是皇贵君留下了的两个孩子,尤其是述儿,“述儿……你也累了,先回宫休息,这件事……父后和蜀父君会跟你母皇好好谈谈的。”
司予述还是没有回应。
“述儿……”蜀羽之眼中的忧虑更深。
司予述这方才开口,“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蜀羽之看着司予述离去的背影,胸口仿佛压着什么东西似的,很是难受。
……
司予昀急忙赶回了流云殿。
一进门,便问了父君在何处,随即便也得到了父君病了的消息。
她脸色大变,立即赶去了寝殿,见到了正坐在了床上的父亲,“父君怎么病了?”
蒙斯醉见了女儿回来,扬起了笑容,“不过是染了点风寒罢了,没事的。”
司予昀却仍旧不放心,看向了一旁正端着空了的药碗的司以佑,“皇兄……”
“御医说了父君已经没有大碍了,再服用几贴药便会好的。”司以佑回道。
司予昀这方才缓和下脸色来,随后看着蒙斯醉,沉思会儿,“父君可是因为……儿臣给您的信……”
“昀儿,父君病着了,方才服了药,如今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父君裁了之后再说。”司以佑打断了司予昀的话。
司予昀心里便也更加的肯定父君病是因为这件事。
蒙斯醉不欲在孩子的面前表露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笑着叫女儿过来坐在身边,询问了她这一次行猎的情况。
以往每一次行猎回来,司予昀总是会兴高采烈地跟蒙斯醉汇报战绩的,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这个心情,只是简单地说了情况。
司以佑自然是看得出来,便插话道:“父君方才服了药,还是先休息一些吧,昀儿方才回来,怕也是累了。”
蒙斯醉点了点头,“回去好好歇歇,今晚上,父君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司予昀勉强地笑了笑,“那父君先休息,儿臣下去梳洗之后再过来看父君。”
“嗯。”蒙斯醉点头,“父君没事,休息两日便会好的。”随后又对司以佑道:“你母皇回来了,你找个时间去给她请安。”
司以佑点了点头。
司予昀出去之后却没有如话中所说的那般回去梳洗,而是一直站在了寝殿外面,过了半晌,司以佑也出来。
看见司予昀没有离开,司以佑并不惊讶。
“父君休息了?”司予昀问道。
司以佑点头,“嗯。”
“父君为何而病?”司予昀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出口。
司以佑没有回答看着她却反问,“那个男子真的这般像雪父君吗?”
“父君病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司以佑眼底浮现了怒意。
司以佑沉着面容,“父君会好起来的!”
司予昀双手暗暗地握紧,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司以佑的问题,“再像,他也不是雪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