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君的亲儿子,难道都不可以知道吗?”司以佑沉下了声音道。
忆古犹豫了会儿,终还是将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司以佑满目讶然,“父君……父君居然……淋雨……”
父君居然淋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你去将当时近身伺候父君的那宫侍给我找来!”
忆古点头,“是。”
半晌之后,便领着那宫侍进来。
司以佑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出去说,不要在这里吵到父君。”
随后便让忆古留下来照顾父君,自己领着那宫侍到了寝殿旁边的暖阁当中,随即凛着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宫侍连忙道:“奴侍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子进佛堂的事情明明还好好的,后来凤后也进了佛堂,过了一阵子,主子便出来了,然后便不顾奴侍的劝执意冒着雨一路走回来流云殿……”
“你是说父后?”司以佑脸色讶然而且忧心。
那宫侍道:“奴侍没有进佛堂伺候,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的确是凤后来了之后,主子方才会这般的。”
司以佑垂下了头,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十分的难受。
“二皇子……”那宫侍见了司以佑这般表情,神色惊惶。
司以佑敛了敛心神,“你先下去吧……”
“是。”
司以佑呆坐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水墨笑,他以为蒙斯醉如今这般是因为司以晏的事情而遭水墨笑的记恨,只是方才站起身来,便见一宫侍进来禀报说,内务府送来了一封司予昀的请安信。
司以佑闻言心中一喜,“拿来。”
那宫侍随即呈上了那封信。
司以佑先放下了去找水墨笑的事情,拿着信便回了寝殿,“父君,昀儿从围场来信了。”
“二皇子。”忆古说道,“主子如今正睡着。”
司以佑一愣,随即道:“是,父君还在休息,你看我这脑子……”他搁下了那封信,又替父亲拉了拉被子,“父君你好好休息,儿臣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忆古见状,笑了笑,“主子若是见着二皇子这般孝顺,必定会高兴的。”
“你先下去吧,这里我守着就成。”司以佑道。
忆古又道:“奴侍下去给二皇子弄些吃的,即便二皇子没有胃口,但是也要吃一些,若你主子好了知道二皇子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会心疼的。”
司以佑点了点头。
忆古退了出去。
司以佑看着父亲脸上因高烧而出现的潮红如今已经退了不少了,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后又拿起了司予昀的那封信,想了想,还是先拆开了来看。
然而,当他看见了信上的内容,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水墨笑一得到了消息便立即赶到了流云殿,只是方才进了寝殿,却见到了司以佑正坐在蒙斯醉的床边泪流满面。
这个情形几乎是把水墨笑给吓得脸色大变。
不是说只是染了风寒吗?
怎么这般了?
他快步上前,“你父君怎么了!?”
司以佑没有回答,像是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般。
水墨笑见状,便放弃了询问,直接看向蒙斯醉,却见他脸色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却还是活生生的,并不是如他所想像的那般,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随后便沉着脸看向司以佑,“你父君好好的,你哭成这般做什么?!”
晏儿爱哭,一些小事情都会哭成个泪人,可是二皇子可不是这般。
除非有什么大事情,否则他不会轻易落泪的。
司以佑抬起头看向水墨笑,却没有在乎他的厉色,而是哽咽着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父后……父君病了……是因为……母皇……在围场的……那个男子吗?”
水墨笑一愣。
“是父后告诉了父君……所以父君才会淋雨的?”司以佑继续问道。
水墨笑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你父君告诉你的?”
“昀儿给父君写了请安信……”司以佑抬起了手,却是颤抖着,手中握着一封信,泪水再一次涌出了眼眶,“父后……这都是真的吗?大皇妹也给你写了信是不是?是你在佛堂当中告诉了父君这件事对不对?”
水墨笑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司以佑凝视着水墨笑,眼泪仿佛永远也流不尽似的,“父后……母皇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怎么可以……”
“你……”水墨笑对于司以佑的反应有些讶然,凝着面容,“二皇子,你母皇是大周的皇帝,她便是再封君侍,也是寻常……”
“母皇要封多少君侍都可以!”司以佑打断了他的话,“儿臣知道这是母皇的权利也是她的责任……可是母皇找谁都给可以,为何偏偏找一个和雪父君这般相像的男子?为何她找不到雪父君,却找来了这般一个代替品?父后……儿臣不是想怪母皇,可是……儿臣真的无法明白无法理解……母皇这些年为了雪父君已经很伤父君的心了……也很伤父后您和蜀父君的心……
可雪父君也是我们的家人……母皇为了他而伤我们的心,我们可以理解,父君也可以理解的,父君这些年即便再难过也都是自己默默承受,可是母皇如今却找来了一个赝品8君如何能够接受?如何可以!?
父后,母皇真的爱雪父君吗?她找不到雪父君,找来了一个和他相似的人,让另一个人来代替雪父君……父后,她真的爱雪父君吗?
她心里可曾有过父君?年前母皇让柳氏进宫,柳氏嚣张跋扈对父君不敬,柳家和父君的母族又是世仇……母皇为何要这般对待父君?儿臣一直再告诉自己不要怪母皇,要理解母皇,也一直不断地说服自己,母皇这般做一定是有理由的……也一定有苦衷的……
父君也让儿臣不要恼恨母皇……儿臣一直在跟自己说,母皇即便再变,她也是儿臣的母皇,也会一如既往的疼爱儿臣,儿臣一直都这般告诉自己,可是,母皇只是疼爱儿臣,那又有何用?
母皇这般一次有一次地伤害父君……儿臣真的做不到什么也不去想……父君从来也没有试过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的……父君在得知这件事的事情,心里该有多伤心?父后,为何母皇要这般一次有一次地伤害父君?为什么?”
水墨笑喉咙像是哽住了什么似的,许多自恃长辈身份而准备好的劝告之语如今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走上前,伸手将司以佑揽入怀中,“没事的,不过是一个男子罢了,父后会处理好的……”
司以佑抱着水墨笑的腰,低声啜泣。
……
安清殿
恪侍君柳氏住处
“蒙氏病了!”恪侍君一听到宫侍的禀报,挤压多日的闷气顿时消失无踪,“还真是老天有眼!”
被禁足了这几日,他心里实在是急了,所以不得不向凤后那个老男人低头。
因为陛下就要回宫了!
若是他不低头,凤后定然不会让他在陛下回宫那日去迎接陛下的,不能去迎接陛下,那他便没有机会引起陛下的注意。
虽然如今他怀着孩子不能侍寝,但是也不能让这般安安静静的呆着,否则等他生了孩子,陛下怕也忘了他了。
不过没想到他派去的人见不到凤后,反而得到了这般一个好消息!
柳江站在了恪侍君身边,垂着头,仿若木头人一般。
“本宫的新衣可要加紧准备,陛下回宫那日,本宫便要穿。”恪侍君沉着脸道,“若是有什么闪失,本宫饶不了你们!”
“是……”那宫侍领了命令,随即退下。
恪侍君端起了内务府专门为他配置的不伤胎儿的茶抿了一口,随后又叫来了宫侍去求见水墨笑,务必要得到前去迎接永熙帝回宫的机会。
柳江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心里不屑,但是却没有开口,只要他不做出那些会连累柳家的事情,他也懒得去管。
恪侍君丝毫没有感觉到柳江的不屑,心情大好地寻思着迎接永熙帝回宫那日应该如何引起永熙帝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