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娅没有说话只是扬手将手中茶杯连同没有喝过一滴的茶水一同砸向了乌斯曼。
乌斯曼躲避不及。
米勒娅目光狠戾地盯着乌斯曼,“乌斯曼,你忘了你在跟谁说话了吗?”
乌斯曼被砸得浑身是茶水,但是却未曾能够浇灭她内心的怒火,不过却也让她在暴怒当中寻回了一丝理智,立即跪下道:“乌斯曼方才失礼,请王恕罪!”
米勒娅没有宽恕的意思,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声愚蠢,然后让内室走去。
乌斯曼脸色更是难看。
这时候,方才一直站在了米勒娅身边的一身阿塔斯服饰的年轻男子捂嘴轻笑,“乌斯曼大人,你连自己错在了哪里都不知道,如何让王宽恕你的罪?”
乌斯曼目光瘆人地盯着那年轻的男子。
这男子名阿达,乃方才米勒娅侍宠身份带进南苑的。
他的确是米勒娅的侍宠,但是同时还有另一个身边,那便是探子。
只是乌斯曼却并不知道,因而无法容忍一个卑贱的侍宠这般嘲讽于自己。
阿达笑着道:“乌斯曼大人方才的言行虽然是为了王和阿塔斯着想,可惜啊,却忘了,如今我们在什么地方,也忘了,王当日为何决定要冒险来大周,乌斯曼大人自个儿想找死王阻拦不了,可是大人也不要这样送着王去死吧!”
乌斯曼的脸色一僵。
阿达继续道:“这一次王来本来就已经处于下风了,而大周皇帝心里想些什么,我们尚且还不清楚,说不定如今大周皇帝就想着我们挑事,然而好借机对我们下手,进而挑起战事,自然,阿塔斯人是不会畏惧战争的,可惜的是,如今我们各支土著之间都在相互猜忌,根本就不可能联合起来抵抗大周皇帝,乌斯曼大人,虽然你心里效忠的人是米恩王子,但是若是王出事了,大人认为米恩王子一个男子可以掌控整个阿塔斯族吗?”
乌斯曼心头一惊。
“所以,阿达劝乌斯曼大人最好莫要再这样冲动了,大周皇帝既然敢做出这样的行为,定然有恃无恐,而我们,既然已经处于下风了,也只能忍着,以待将日百倍奉还!阿塔斯人不惧死亡,难道还惧这般一个小小的怠慢折辱吗?”
他说完,便不再管乌斯曼,转身往内室走去。
一进了内室,便见米勒娅站在了窗边,而她的手中握着的窗沿已经被她手中的狠劲给捏碎了,阿达收起笑容,走到了主子的身后,然后跪下,“阿达请王息怒。”
米勒娅好一会儿方才松开手转过身说话,虽然脸色难看之极,但是声音却是温和,“方才你说的很好,阿达。”
“乌斯曼大人也是一时糊涂而已。”阿达垂首道。
米勒娅冷冷哼出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不再为了一个不听命令的手下浪费口舌,“方才一路走来,你可有把握?”
“请王恕罪,阿达只有五成把握。”阿达说道,“一路上虽然都很平静,但是明哨暗哨却是数不尽数,王,看来大周皇帝很是忌惮于你。”
他之所以前来大周除了为王侍寝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和泽缘王子的儿子接上头。
可是大周皇帝这样严正以待,他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之下和那人见上面,更别谈让王亲自见他。
“若不是王让普拉古大人在大周京城引开大周皇帝的一些眼线,恐怕我们连一丝的可能都没有。”
米勒娅眯起了眼睛,“既然大周皇帝说我们更喜欢寻欢作乐,那稍会儿你便带着几个侍从好好地在这个大周皇帝的避暑圣景当中游玩一番!”
锦儿,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样的法子能够来和我见面!
你不是有了身孕了吗?
大周皇帝会放你出来?
阿达抬头,会意笑道:“阿达谨遵我王之命。”
……
这厢阿塔斯使团的人方才安置下来,那边格丹已经坐不住了,他看着已经从瑶光台中请安归来的官锦,怒意冲冲地低喝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与王见面!”
官锦慢悠悠地喝着宫侍方才送上来解暑却也补胎的药茶,并没有一丝的着急,整一个没事的人似的,“人既然已经来了那她便不会跑了,本宫何须着急。”
“你——”格丹气结,他如今还不知道现在王是否收到了他的密信,若是王没有接到,那整个计划便可以说是失败了的。
官锦搁下了茶杯,挑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便是傻子见了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想死,本宫可不想!”
格丹咬紧牙关将怒火压下,然后尽可能地收敛情绪。
他也不是不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乱,可是他却实在是太过于着急了。
这般多年了,他潜伏大周皇宫这般多年,如今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了,他如何能够不着急?
虽然他来大周之前已经是立了必死的决心,可是这般多年若是他说没有想过阿塔斯,便是他自己也不信。
如今王来了!
如同神邸一般的王来了!
他不求能够回去阿塔斯,只求能够和王联系上,让王知道在大周的皇帝还有他格丹的存在!
他依旧在为阿塔斯效忠!
官锦看着格丹眼中的狂热,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他可以理解格丹此时心中的激动,许多年前,父亲也在震怒之下用着诅咒一般的话语说出当他潜伏于大周之时对阿塔斯的眷恋之情。
可是后来,背叛他的是阿塔斯,伤害她最深的还是阿塔斯!
格丹如今的眷恋在他的眼中却是可笑之极!
一个棋子,居然还奢望着被人记住?
可笑!
太可笑了!
官锦因为心里的激动而引发了身体的反应,他的腹部有过一瞬间的不适,因而,他鼻息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吸气呼气,尽可能地让心情平复。
半晌过后,身子的不适消失了。
他双手护着腹部,感受着里面孩子的胎动,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心绪是平复了,然而,他内心的不安却没有。
官锦并没有格丹所见的这般冷静自若,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不安和紧张的。
而这种不安和紧张,便在两天之前的那个雷雨夜之后,越发泛滥。
他不想失去如今的一切,不想!
他想往后每当雷雨也都在她的怀中!
他不能让如今在湖心岛上的那个女人毁了如今他的一切!
护着腹部的手掌缓缓握成了拳头然后松开,接着看向了格丹,神色平静地道:“你若是这样着急,便去湖心岛附近走走,就说我让你去采集一些新鲜的莲子。”
太液湖中种了不少的莲花,如今开的正好。
格丹心中一喜,然而基于多年和官锦的明争暗斗,他还是起了防心,“你让我去?”
“你若是被人发觉了什么,那本宫不会救你,本宫也相信,你的王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官锦端起了茶淡淡地说道。
格丹冷哼一声,“你放心,若是我出事了,也定然拉着你一同死!”
他说完,便转身而去。
官锦抬起了眼帘看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然后垂下了眼帘,却没有喝茶,而是发起了愣。
时隔多年,他似乎已经记不清了米勒娅的模样。
只是记得,她总是带着一副极其关心他的虚伪面孔对他做了一大堆可笑的承诺!
不过虽然他记不清她的模样,但是却没有忘记对她的了解。
因为曾经她也是他的敌人。
了解自己的敌人是报仇的第一步。
以米勒娅的性子在进了湖心岛之后定然会让人出来在四周查看环境,用以出事之后快速逃离,所以格丹应该可以与阿塔斯的人接触到的。
湖心岛……
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阿塔斯使团进了湖心岛,便像是成了笼中鸟一般。
只是他若是想和米勒娅见面,却也更加的难了。
方才他让格丹去,也是想探探情况。
官锦又一次放下了茶杯,然后低着头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孩子,你一定要庇佑父君,让父君安然度过这一劫!”
是的。
劫!
这一次于他来说是一次劫难。
而且,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难度过。
以前,他从来不惧怕任何的劫难,因为他没有什么搁不下的,可是如今他却是不同,他有执儿,还有腹中的孩子,还有……
他一直渴望的想要的却从来也得不到的安心。
他不想再在雷雨夜中一个人呆着!
官锦的面容随着这个想法一点一点地在脑海当中铭刻而变得越发的狠戾。
他想要的,从来便没有得不到过!
之前是这般,如今,也是这样!
谁若是挡他,他定与她不死不休!
……
阿塔斯使团进了南苑的事情不仅影响了南苑当中的大人,便是连同一直被有意与这件事隔绝的几个皇女也被这件事波及了。
南苑内苑之内静心书院内,几个皇女正在上了策论课程。
而负责为几个皇女上策论课程的便是当年负责教导先帝废太女策论的陈太傅。
这位陈太傅也可以说是新更换的上书房太傅当中资格最老也是最有学识,年纪也是最大的,永熙帝体恤其年老,便在偏厅内让人备了一个地方让她休息。
陈太傅讲解完了之后,便布下了一篇策论的题目,让几个皇女撰写,之后便到了旁边的偏厅歇着。
几个皇女年纪虽然不一,到上书房的启蒙时间也是不一,但是在一年前开始,上书房的太傅已经接到了永熙帝的旨意,渐渐地将几个皇女的课程融合,因而到了如今,几个皇女方才能够同时听课。
待陈太傅离开了之后,司予执方才努力聚集的精神便开始分散了,看向窗外开始失神。
今日阿塔斯使团就要进南苑了,如今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
之前她向母皇打探过了,阿塔斯使团应该会在南苑呆上一两日的……
司予执很希望如今是在皇宫当中,若是在皇宫当中,阿塔斯使团出席过宫宴之后便要回驿站,可是如今,却要呆在南苑中不走……
虽然父君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让她不必担心,可是她如何可以不担心?
父君前两日夜里已经动了胎气了,如今又要面对阿塔斯族长,难保不会再出事!
而那阿塔斯族长若是没有如父君那般对父君的身份守口如瓶,那父君岂不是……
司予执不敢往下想。
“二皇妹?”司予赫正在为这片策论应该如何写而苦恼不已,心烦之下便开始四处张望试图缓解心中的烦恼从而写出一些东西来,可是却无意中看见了一向在课堂上最专心的二皇妹却望着窗外走神,“你怎么了?难道你也不会写?”
可是最近二皇妹的成绩不是进步了许多吗?
以前二皇妹的成绩总是垫底的,可是如今,垫底的人却是她。
幸好,武学课上,她还是唯一的赢家。
不过最近三皇妹也是追得紧。
她不得不努力些。
武学课上她只要努力一些便可以更进一步,可是上书房却是不同……尤其是母皇换了太傅之后,她更是苦恼不已了。
而在众多的课程当中,她最怕的便是策论。
若是母皇在便好了,先前的几篇策论她也是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经过了母皇的指点之后,她却能够顺利写出,虽然写的还是及不上三皇妹的好,但是始终是写出了东西的。
可是母皇忙于政事,根本便没有多余的时间亲自指导她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每一次她求了母皇指导之后,三皇妹看着她的眼神便变了,像是她做了一件极为错的事情一样。
司予执听了司予赫的声音猛然转过头来,“嗯?”
“你也不会写吗?”司予赫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司予执回过神来,正想否认,但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嗯,有些困难,不过太傅也没说下课便要交,我可以慢慢写。”
司予赫也是抱着这个心思,不过二皇妹也说有困难,却让她有些意外,她转过视线,看了看司予昀以及司予述,见她们两个都低着头认真地写着,心里有些低落。
“大皇姐不必着急,可以慢慢写的。”司予述写完了一段之后便也放下了笔,转过头对司予赫说道。
司予赫笑了笑,“我没关系,四皇妹你好好写吧。”
司予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下面的我还要想想。”
也不知道怎么的,新的太傅和以前的太傅教导的东西都完全的不一样的。
她看向了司予昀,“三皇姐你写的很顺利吗?”
司予昀停笔抬头看了她一眼,“还好。”然后低着头继续挥笔。
司予述见了,有些难过,吸了口气,便又提起了笔,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这边两个孩子在认真地做着功课,那便的两个年长的却似乎心不在焉。
司予赫的心其实早也是不再上书房了,“二皇妹,你知道今日那阿塔斯使团要来南苑吗?”
司予执一愣,然后点头,心里也有些紧张,不知道大皇姐这般问是因为什么。
司予赫叹息一声,“我还听闻今晚母皇会在湖心岛上的蓬莱殿中宴请阿塔斯使团,之前我问过了父后我能不能出席,可是父后不允,其实……”她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这些土著人是不是真的像传闻所说的那般难以对付的,尤其是那阿塔斯族长,二皇妹你可记得,三年前,就是这个阿塔斯族长领着土著联军攻打我们大周的西南边陲的,那个时候,东南正闹着蝗灾,母皇忙着赈灾之时,可是这群土著人便趁机前来捣乱,幸好母皇应对及时,否则西南边陲的百姓便惨了!”
其实她最想的还是能够有机会亲自会一会这些土著人,看看她们到底有多厉害!
大皇女雄心壮志的几乎忘了如今她还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司予执露出了一抹极其僵硬的笑容,她从来也没有这一刻这般的痛恨自己身上流着的阿塔斯族的血,若是可以将这些阿塔斯的血分出来,便是丢了她的半条性命,她也在所不惜!可是却无法做到!
司予赫自个儿说的正兴奋倒是没有注意到司予执神情的不对劲,最后司予赫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二皇妹,父后曾经说过今晚母皇会带着官父君一同出席今晚的宫宴的,不如你跟官父君说说,让他跟母皇求求情,让我也去看看怎么样?”
司予执还未说话,一旁的司予述便停下了笔很惊讶地说道:“官父君和母皇出席?”
她说完,便看向了依旧安静地做着功课的司予昀身上。
四皇女殿下还未忘记之前校场上的事情。
当时官父君坐了蒙父君的位子三皇姐便气成那般,如今,母皇只带着官父君出席,那三皇姐……
司予昀放下了笔,也加入了讨论,只是神情却显得有些严肃,“大皇姐,既然母皇不让我们出席便自然有母皇的道理,我们只要安心地做好我们的事情就是了,再者,官父君也未必能够劝服母皇。”
“可是母皇既然带着官父君出席了,那自然就是重视官父君了,官父君为何不能劝服母皇?”司予赫不同意。
司予述低喝了一声,“大皇姐!”然后又紧张地看向了司予昀。
司予执也是看向了司予昀,担心校场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只是司予昀却似乎专注着也司予赫说话,忽视了她们的注视,“大皇姐可是求过了父后了?”
司予赫点头,“父后不肯让我出席,也不肯帮我去求母皇。”
“父后疼你吗?”司予昀问道。
司予赫大声道:“自然疼!就像疼大皇兄一样!”
可以说,大皇女的反应有些激烈了。
她最听不得就是别人说父后不疼她,说她不是父后亲生的。
没错她是不是父后亲生的,可是父后却是真的疼她,就像疼大皇兄一样!
“那便是了。”司予昀一本正经地道,“父后这般疼你但是都不肯帮你去求母皇,那便是连父后也不愿意你出席了。”
司予赫还是不放弃,“可是官父君他……”
“大皇姐是觉得母皇疼官父君比父后还要多是不是?”司予昀继续道。
司予赫长了嘴,但是没有回答,没有人愿意承认母亲疼别的父亲比疼自己的父亲多一些的,可是母皇却领着官父君出席而没有领着父后出席……
“一般来说,大型的宫宴母皇应该携父后出席的,这样方才合规矩!”司予昀认真地道,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司予执,“可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大周和阿塔斯一向不合,而阿塔斯也不过是一个蛮夷部族,根本便不配让母皇用高规格的宫宴招待她们!是以,母皇自然不会携着身为凤后的父后出席,可是听闻这一次那个阿塔斯族长带着后眷来,若是宫宴上没有一个后眷在场,便也是不方便,所以母皇便携官父君出席。”
司予执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司予赫以及司予述的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三皇妹(三皇姐)这话便是说母皇的君侍当中官父君最不得宠,所以母皇方才会领着他出席宫宴?
两人同时想着,也同时看向了司予执。
司予执看向司予昀正色的面容,眼中闪过了怒火,然而,却没有发作,只是开口道:“三皇妹错了,这一次母皇之所以领着父君出席是因为父君主动求了母皇的。”
司予赫、司予昀和司予述均是一愣。
司予赫很惊讶,母皇居然会同意官父君的请求,但是却不同意她去。
司予昀不信,连她都知道出席这个宫宴不是荣耀官父君会不知道?
司予述不解,官父君好端端地怎么就要去了?
司予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将父亲之前编造好用于欺瞒母亲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司予赫更是惊讶,她没想到官父君居然有这样的身世,这些年也没听说官父君有什么母族的亲人,而父后也似乎不喜欢官父君,她也就没问过了,官父君居然是前西南大将军顾若青的义子?
大皇女殿下对于大周出名的武将都做过了了解。
大周最出名的三大将领,沈玉清、顾若青以及萧玥,沈玉清因为先帝大皇子的事情还有她女儿谋逆的事情,自然被大皇女排斥在了崇拜的对象之外,因而顾若青以及萧玥便成了她敬佩的对象。
尤其是顾若青。
因为她居然被土著探子给暗算了。
这激起了大皇女殿下内心的激昂斗志!
司予昀也很惊讶,紧紧地盯着司予执。
司予述长大了嘴巴,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了。
“所以父君方才会向母皇请求出席的。”司予执一字一字地做了最后的结语。
她不想和皇姐皇妹尤其是三皇妹争什么,可是却不想看着父君这般被人误会!
没错,母皇疼父君没有疼父后那般的多,可是母皇也不会这般的折辱父君的!
那晚,父君出事,母皇也是不顾雷雨赶去看的,而且还配了父君一整晚!
母皇是关心父君的!
司予赫很激动正想继续拉着司予执说多一些顾若青的事情,却被走进来的陈太傅给打断了。
“各位殿下的策论可是写好了!”
陈太傅虽然年纪大,但是声量却是不小,再配上了一张极为严肃的面容,还有她手中的那把唯一可以打尊贵的皇女的劫持,更显威慑力。
虽然太傅打掌心并不算是疼,可是,伤的却是脸面。
四位皇女立即正襟危坐,伏案继续挥笔。
这场小争吵也随即偃旗息鼓。
……
正当几个皇女埋头苦写的时候,在梧桐院内经过了司慕涵一番安抚后情绪好了许多的雪暖汐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再度惊慌不已的消息。
官贵夫身边的贴身宫侍丹儿在太液湖便采摘莲子的时候遇见了阿塔斯族长的侍宠不但不回避而且故意上前与其单独说了好一会儿话。
雪暖汐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让身子不继续颤抖,眸光如利刃一般盯着地上跪着的暗卫,“消息准确!”
那暗卫回道:“是。”
“当时旁边没人吗?”雪暖汐继续问。
那暗卫道:“阿塔斯族长的侍宠不让随行的宫侍侍卫跟着,只领着几个阿塔斯的侍宠在岸边游玩。”
“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雪暖汐神情极为的凝重。
那暗卫道:“那处地势太过于平阔,属下等只能远远跟着。”
雪暖汐沉默下来。
“主子,可需要禀报陛下?”冷雨开口道,神情一番平日的温和,显得有些冷凝。
雪暖汐看了看他,又沉思了许久,然后对着那暗卫道:“暂且不要禀报陛下,继续监视。”
“是。”那暗卫说完便悄然离开。
“主子……”
雪暖汐深吸了口气,“陛下跟本宫说过官氏出席宫宴的原因,如今他的贴身宫侍和阿塔斯的人接触,本宫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当年他义母顾若青的死而想对阿塔斯族长做些什么?”
雪暖汐至此也未曾将官锦和阿塔斯族的人联系在一起。
冷雨道:“那主子打算如何?”
“官氏如今怀着孩子……”雪暖汐沉思会儿,“冷雨,从这一刻起,你亲自负责官贵夫的安全防卫,本宫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他真的想做些什么,你可以出手阻止,阿塔斯的族长不能死在大周内,至少在陛下下旨之前,她不能死,还有,官氏腹中的皇嗣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是。”
雪暖汐握起了拳头,面容紧绷,此时他忧心着官锦是否会做傻事,但是却并不知道,即将暴露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惊人秘密。
而官锦此时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试探行为居然弄巧成拙,以致让他的秘密终究被他最不想让其知道的人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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