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我有限的人生,与我名义上的生母有关的回忆少之又少,我真正的,有血有肉的生命是从我十一岁那年,见到江怀生的那天开始的,比如说与我母亲的点点滴滴,我已经记不太清楚,甚至无法清楚的回忆起她的外貌,然而,江怀生,关于他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变得模糊,甚至愈发清晰。
出租车在距离门口还有很大一段路时,母亲叫我下车,下了车后付过钱,带我朝庄园走去。
门口已经有穿着制服的男人和女人在等候,后来我知道他们是是这座庄园主人的司机和女佣。
女佣大概30岁左右的样子,身高中等,眼眶比我见过的人都要深邃,亚麻色的头发盘在脑后,更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在阳光下,她的眼珠竟然是蓝色的,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异国混血,彼时的我毫不懂得要隐藏情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微笑着走过来,并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暖,虽然不宽厚但十分有力,应该是常年工作所致。
第一次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触陌生人,我很惊慌,忙转头寻找母亲,发现她并未跟过来,司机走到他面前,他的后背挡住了我的视线,只看到她一边鞠躬一边低声说些什么。
女佣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近那扇大门,我突然疯了一般张牙舞爪想要挣脱那只牢牢禁锢住我的手臂,旧运动鞋抵在柏油路面上可是依然徒劳无用,我不想出门了,我也不想要新裙子,我想回去,回到那个潮湿阴暗的角落,我嘴里大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扭过头努力的朝她望去。
可是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我想擦干净,可是两只手都被女佣牢牢抓住,当时的我一定很难看吧,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皮肤是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穿着廉价的衣服和发黄的运动鞋,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我看不清楚她是什么表情,只知道她站在离我几米的地方,面朝着我们,半天没有动。
我嘴里发出如小兽一般尖利的不知道是什么意义的嘶吼,“哐铛”的一声,司机在我们身后锁上大门,铁门在我与她之间慢慢阖上。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女佣没有再禁锢住我的双手,应该是知道我已经无退路可去,我没有理她,仍然扭头看着门外已经空无一人的林荫道。
女佣微笑的看着我,眼里是当时的我还看不明白的东西,她说到:“你妈妈拜托我们好好照顾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了。”
“我叫丽莎,以后你直接叫我丽莎就可以了。”
她从制服裙的口袋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我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脸颊。
她说道:“先生不喜欢脏兮兮的小孩,以后要时刻保持干净。”
我茫然的点头,心中生出一丝奇怪的情绪,那是之前从未有过,那种情绪被称之为“恨”,而当时的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兹裂,“咔嚓”一声,随之轰然倒塌。
丽莎的“善意”让我在巨大的恐慌之中能存留一丝理智,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后来的我逐渐才明白,有些人如果在微笑可能并不一定是因为开心,有时候微笑只是人用来达成自己目的一种工具,很多时候人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