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遮住了眼睛,耳语道:“给我吧。”
“呃?”
公孙半恼半笑的瞪了她一眼,青儿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血书,再看他时已经把头转向了栏板。
青儿本想明天才给他,看他的样子却似乎等不急了。
想想这船上也找不到个真正私密的地方,咬了咬牙,死死瞪着公孙的后脑勺把东西取了出来,整理好衣服,把血书扔到了他的头上。
公孙半晌才翻过身,举着血书看了半日,闷声说:
“这东西不能呈堂,依我说不如毁了它。”
“什么?”
“嘘……”公孙把手食指竖在唇间,瞪了青儿一眼。
青儿心虚地嘟着嘴,捏了公孙胳臂一下,公孙低呼一声,撇着嘴扬起手臂给她看,只见一片雪白之中赫然两枚乌青的手印。
她根本没使劲,但“铁证”面前也只好认罪,被公孙在脑门打了一记爆粟,嘟嘴揉了半晌。
公孙耳语道:“血书牵连三品大员,只会把案情搞得更复杂,不如不用。”
“那……”
青儿才开口就发现声音高了,捂着嘴侧耳听了一阵,才趴过去低声道:
“难道九姑娘就白死了不成?”
“先把这个案子结了,等人放出来再论其他。如果那时你还一心为九姑娘讨公道,东西在手你怕什么?说来……”
青儿催道:“快说,别掉人胃口!”
“不知这姓马的调到什么任上,如果还在这边,那就不如到中都再捅出来,那样效力更大,反正你也是要去中都的。”
青儿点点头,把那方绸子一点一点认真叠小……
公孙不错眼珠地看着,见青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讪讪称困,转向隔板假寐。
过了许久没了动静,公孙才轻轻把身子回正,悄悄吐了一口长气。
黑暗中,他借着丝丝从船顶漏下的月光,看到身旁已经熟睡的青儿,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真是让人头疼!
这半个月来他二人竟然就是这样睡过来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公孙轻轻握住青儿的手,几天前他已下定决心要对她负责,只是一直没开口,他有些犹豫,以他的身体情况还能再活多久?
青儿不过十五、六岁,难道要她早早守寡吗?
公孙疲惫地闭上眼,他从未想过成家,就是不想把另一个不相干的人拉到他的痛苦中。
更何况他连姓氏都没有,也用不着向什么人去履行传宗接代的义务。
然而现实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老天硬生生把这个叫陆青的女孩塞到他的生活中。
面对这个充满活力,充满热情,充满阳光的女孩,公孙心中有一丝丝窃喜,更多的却是沉重。
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青儿能像现在这样明媚地活下去,而不是陷入他这方泥潭。
可是,紧握着青儿的手,公孙却发现他舍不得松开。
不知几时起,他已习惯她在身旁,像躲在石缝里的阴杀之虫一样,他贪恋她的热情和阳光。
他想自私一点儿,想和她厮守,虽然他也许活不到白头。
好在已经这样住了半个月,作为一个男人,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对她负责。不如等官司打完,不论结果,先把婚事定下来吧。
轻轻一笑,公孙坦然地握着青儿的手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